奥特曼打小工(4岁男孩被拐5年乞讨为生)

奥特曼打小工(4岁男孩被拐5年乞讨为生)

admin 2025-10-25 看点 1 次浏览 0个评论

我叫王立山,在这条老街上开了三十年的面馆。

奥特曼打小工(4岁男孩被拐5年乞讨为生)
(图片来源网络,侵删)

店不大,就六张桌子,白瓷砖的墙面被油烟熏得微微发黄,像是挂了一层浅浅的岁月包浆。

我这辈子,没什么大本事,就会做一碗面。

揉面、擀面、下面、调汤,一招一式,都是我爹传下来的。我爹说,做吃食的,手艺是根,良心是魂,缺一样,都对不起客人那份热腾腾的期盼。

我守着这话,就像守着祖宗的牌位。

所以,我店里的面,汤头是用老母鸡和猪骨文火慢熬八个小时,面是每天清晨用最好的高筋粉现揉现擀的,就连那碗底的猪油,都是我自己买来板油,一点点炼出来的。

街坊邻居都爱吃我这口,说老王的面,吃着踏实。

可他们不知道,我这心里,有块地方,是空的,是塌的,五年了,怎么也填不平。

五年前的秋天,也是这样一个午后,阳光懒洋洋的,我四岁的孙子乐乐,就在店门口玩皮球,我一扭头去给客人端面的工夫,孩子就没了。

像一滴水,悄无声息地融进了人来人往的大街,再也找不到了。

那之后,我婆娘李娟的眼睛就没晴过天,整天以泪洗面。我呢,人前还得撑着,把悲伤和悔恨,都揉进了面团里,一锤一锤,砸进心里。

面馆的生意照做,日子照过,只是那碗原本是乐乐最爱吃的,卧着个滚圆荷包蛋的鸡蛋面,我再也没做过。

做不了,心疼。

这天下午,店里没什么人,我靠在门口的躺椅上打盹。秋风卷着落叶,在地上打着旋儿,有点凉了。

迷迷糊糊间,我感觉有人在看我。

我睁开眼,看见一个孩子,站在对街的屋檐下。

那孩子也就八九岁的样子,瘦得像根豆芽菜,身上那件看不出颜色的褂子,又脏又大,空荡荡地罩着他。

他的脸黑乎乎的,只有一双眼睛,亮得惊人,像两颗嵌在煤堆里的黑曜石,直勾勾地盯着我面馆的招牌。

是个小乞丐。

这年头,街上的乞丐不少,真真假假,我也分不清。有时心善,给两个钱,有时遇上那种油滑的,也懒得搭理。

但这孩子不一样。

他不像别的乞丐那样主动上前,只是站着,远远地看着,眼神里没有贪婪,只有一种……一种很深的渴望。

那渴望,像一把小钩子,轻轻地挠着我的心。

我起身,回到店里,锅里还温着高汤。鬼使神差地,我拿出一个碗,熟练地抄起面团,擀开,切条。

水开了,面下锅,几个翻滚就捞了出来,浇上滚烫的汤,撒上葱花,又从油锅里,捞了一个刚炸好的、边缘酥脆的荷包蛋,卧在面上。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按照乐乐的口味,在蛋黄上,轻轻地滴了两滴香醋。

我端着面,走了出去。

那孩子看到我,吓了一跳,转身就想跑。

“哎,别走。”我喊住他,声音有些沙哑,“饿了吧?吃吧。”

他停下脚,怯生生地看着我手里的碗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
我把碗递给他。

他接过去,那双小黑手,因为用力,指节都有些发白。他没说谢谢,只是低下头,用筷子夹起一撮面,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。

太饿了,孩子。我心里叹了口气。

他就蹲在马路边上,呼噜呼噜地吃着,像一只饿了很久的小兽。

我没走开,就站在他旁边,看着他吃。

很快,面就下去了一半。他用筷子,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个荷包蛋,然后夹起来,咬了一大口。

蛋黄是溏心的,金黄的汁液缓缓流出,混进了汤里。

他嚼着,动作却忽然慢了下来。

然后,他整个人,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,僵住了。

筷子还悬在半空,嘴里的蛋还没咽下去,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,直直地看着碗里,一动不动。

一滴眼泪,毫无征兆地,从他脏兮兮的眼眶里滚了出来,砸进面汤里,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。

我愣住了。

这孩子,怎么了?

第一章 一碗寻常的鸡蛋面

秋日的午后,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,在油腻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面馆里空荡荡的,只有墙上那台老掉牙的电风扇,还在有气无力地转着,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声响,像一声声悠长的叹息。

我坐在柜台后,手里盘着两颗核桃,眼睛却一直瞟向街对面。

那个孩子还蹲在那儿。

他已经吃完了面,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,把碗放在脚边,抱着膝盖,像一尊小小的、沉默的雕像。

他没有走,也没有再看我,只是低着头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我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,又翻涌了上来。

一个乞讨的孩子,吃面吃到哭,这事儿有点怪。

是我面做得太好吃了?我自嘲地想。可这念头一起,就被心底的另一股酸楚给压了下去。

那碗面,那颗荷包蛋,那两滴香醋……每一个细节,都像针一样,扎在我记忆最柔软的地方。

那是乐乐的味道。

我站起身,擦了擦手,朝他走了过去。

我的脚步很轻,怕惊扰了他。

走到他跟前,我蹲下身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:“孩子,怎么了?是面不好吃吗?”

他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还带着水汽,像雨后被洗过的天空,干净得让人心疼。他摇了摇头,嘴唇动了动,却没发出声音。

“吃饱了?”我又问。

他点了点头。

“那……为什么哭啊?”我终于问出了口。

他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迷茫和困惑,好像在努力地回想着什么。过了好半天,他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,沙哑地吐出几个字:“这个味道……我好像……吃过。”

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

像是平静的湖面,被投下了一颗石子。

吃过?一个乞讨的孩子,怎么会吃过我这独门手艺的面?我这面馆,开了三十年,味道是独一份的。

我强压下心头的异样,笑了笑:“是吗?那可能是在别的地方吃过类似味道的面吧。天下的鸡蛋面,做法都差不多。”

我说着,伸手想去拿那个空碗。

我的指尖,无意中碰到了他的额头。他的头发又干又硬,像一蓬枯草。

就在那一瞬间,我摸到了一个东西。

一个硬硬的,小小的凸起。

我的手,僵在了半空中。

我拨开他额前那缕脏乱的头发,一道浅浅的疤痕,赫然出现在我眼前。那疤痕不长,就在左边眉骨的上方,像一弯小小的月牙。

我的呼吸,骤然停止了。

我的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
乐乐……

乐乐三岁那年,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蝴蝶跑,不小心摔了一跤,额头磕在了石阶上,缝了三针。

伤口好了之后,就留下了这么一道一模一样的疤。

我记得清清楚楚,因为那天,是我抱着他去的医院,他哭得撕心裂肺,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领,怎么也不肯松开。

我盯着那道疤,整个人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,动弹不得。

怎么会……怎么会这么巧?

天下长得像的人多,有同样疤痕的人,应该也不少吧?

我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,别多想,王立山,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。这五年,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,我们老两口空欢喜了多少次,又失望了多少次?那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,我再也不想尝了。

可是,我的眼睛,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张小脸。

我努力地,想从那张被饥饿和风霜刻画过的脸上,找出一点点熟悉的影子。

他的眉眼,他的鼻子,他的嘴巴……

太瘦了,完全脱了相。黑乎乎的,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。

但是那双眼睛……

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和清澈,像极了乐乐。

我的心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
“你……你叫什么名字?”我的声音,抖得不成样子。

孩子被我吓到了,往后缩了缩,警惕地看着我。

“他们……叫我石头。”他小声说。

石头?不是乐乐。

我心里的那点火苗,瞬间被浇灭了一半。

也是,怎么可能呢?乐乐丢的时候才四岁,粉雕玉琢的,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是我魔怔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,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。

“石头,好名字。”我干巴巴地说,“碗给我吧,我拿回去洗了。”

他把碗递给我。

我接过碗,转身往店里走。走了两步,我又停了下来,回头看着他。

他还蹲在那里,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。

“天快黑了,早点回家吧。”我说。

说完这句,我自己都觉得可笑。家?他这样子,哪还有家。

他没说话,只是看着我,那眼神,复杂得让我看不懂。

我回到店里,把碗扔进水池,打开水龙头,哗哗的冷水冲刷着我的手,也想冲掉我心里的胡思乱想。

可那道疤,那个眼神,那句“我好像吃过”,就像魔咒一样,在我脑子里盘旋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那天晚上,我破天荒地失眠了。

我在床上翻来覆去,脑子里全是那个叫石头的孩子。

旁边的李娟被我弄醒了,她打开床头灯,担忧地问我:“老王,你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
我看着她,她因为乐乐的事,这几年苍老得特别快,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,头发也白了大半。

我不敢把白天的事告诉她。

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。

我只能摇摇头,说:“没事,就是有点心慌,可能是天气的缘故。”

她叹了口气,给我掖了掖被角:“快睡吧,明天还要早起和面呢。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,闭上眼睛,可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。

一个疯狂的念头,在我心里生根发芽,并且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势头,疯狂地生长。

万一……

万一呢?

第二章 尘封的记忆碎片

第二天,天还没亮,我就醒了。

我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,七上八下的。

我决定了,我得再见见那个孩子。

我得再确认一下。

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我也不能放过。

我悄悄地起了床,和往常一样,去店里和面、熬汤。只是今天,我的心思全都不在活儿上。

每隔几分钟,我就会忍不住朝街对面看一眼。

那个屋檐下,空空如也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太阳升起来了,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。早起的街坊来吃面,跟我打着招呼。

“老王,今天这面怎么有点咸啊?”

“老王,发什么呆呢?葱花忘了放了!”

我魂不守舍,连连道歉。

一整个上午,我的心都悬着。他会来吗?他还会来吗?

我甚至开始后悔,昨天为什么不留他久一点,为什么不多问几句。

直到中午,店里最忙的时候,我一抬头,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。

他还是站在昨天的位置,像一棵扎根在那里的枯树。

我的心,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
我放下手里的勺子,对正在帮忙的李娟说:“你先忙着,我出去一下。”

李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,但也没多问。

我快步走出面馆,径直朝他走去。

他看到我,没有像昨天那样想跑,只是站着,有些局促地搓着衣角。

“又饿了?”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自然。

他摇了摇头。

“那站在这儿干嘛?”

他低下头,小声说:“我……我想再闻闻那个味道。”

我的心,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
闻闻那个味道……

我深吸一口气,说:“光闻有什么用,走,跟我进店里,我再给你做一碗。”

我没等他回答,拉起他冰凉的小手,就往店里走。

他的手很粗糙,布满了老茧和裂口,一点都不像一个九岁孩子的手。

店里的客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,我不在乎。我把他领到最角落的一张桌子旁,让他坐下。

李娟端着面出来,看到这个小乞丐,愣了一下。

“老王,这是……”

“一个饿肚子的孩子。”我打断她的话,“我给他下碗面吃。”

我转身进了后厨,心跳得像打鼓。

这一次,我做得比昨天更用心。每一个步骤,都严格按照当年给乐乐做面时的习惯。面要稍微煮得软一点,汤要多放半勺猪油,葱花要切得碎碎的。

最关键的,是那两滴香醋。

我把面端出去,放在他面前。

“吃吧。”

他拿起筷子,却没有马上吃,而是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表情。

然后,他夹起面,慢慢地吃了起来。

李娟站在一旁,看着这个孩子,眼神里充满了怜悯。她拿了张纸巾,想去给他擦擦脸,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。

我怕吓到他。

我坐到他对面,静静地看着他。

“石头,”我开口道,“你……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?”

他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,摇了摇头:“不记得了。”

“那你的爸爸妈妈呢?”

他又摇了摇头,声音很低:“没有。”

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。

“那你……一直都是一个人吗?”

“不是,”他抬起头,看着我,“我跟着一个……一个叔叔。”

叔叔?

我的心猛地一紧。我立刻想到了那些拐卖儿童的人贩子。

“那个叔叔对你好吗?”我追问。

他沉默了,低头继续吃面,不再回答我的问题。

我看着他,心里百感交集。问不出什么,怎么办?难道真的要去报警吗?可万一他不是乐乐,我这不是瞎折腾吗?万一他是,警察一来,把他带走了,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
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。

就在这时,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。

一件只有我们家里人才知道的事。

乐乐小时候,我爹,也就是他太爷爷,教过他一首童谣。那童谣很老了,是我小时候我爹哄我睡觉时唱的,外面根本没人会唱。

童谣是这么唱的:“小白兔,白又白,两只耳朵竖起来,爱吃萝卜和青菜……”

这很普通。

但后面还有两句,是我爹自己加上去的。

“蹦蹦跳跳,不怕摔,摔倒了,自己爬起来。”

这是我们王家的“家传童谣”。

我看着眼前的孩子,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里形成。 幸运飞艇全天计划

我清了清嗓子,假装不经意地,轻轻哼唱了起来。

“小白兔,白又白,两只耳朵竖起来……”

我的声音不大,但在安静的角落里,却显得格外清晰。

正在吃面的石头,身体猛地一颤。

他抬起头,茫然地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。

我没有停,继续唱了下去。

“爱吃萝卜和青菜……”

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,不放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。

他的嘴唇,开始无意识地翕动着,好像在跟着我的调子,却又发不出声音。他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,像是在拼命地回忆着什么遥远而模糊的东西。

我的心,提到了嗓子眼。

我唱出了关键的下一句。

“蹦蹦跳跳,不怕摔……”

唱完这句,我停了下来,整个面馆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这个瘦小的孩子身上。
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。

一秒,两秒,三秒……

就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,他看着我,用一种梦呓般的,带着哭腔的,几乎听不见的声音,轻轻地,接上了下一句。

“摔倒了……自己……爬起来……”

第三章 心底的涟漪

当那句童谣从孩子的嘴里吐出来时,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
整个世界,瞬间寂静无声。

我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,和旁边李娟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。

她“当啷”一声,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。

她快步走过来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我的肉里。她的嘴唇哆嗦着,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而那个孩子,说完那句话后,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,呆呆地坐在那里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一颗一颗地往下掉。

他不是在哭,他只是在流泪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连悲伤都忘记了该如何表达。

是他。

就是他。

我的乐乐。

我失而复得的孙子。

这个念头,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我心中积压了五年的阴霾。巨大的狂喜和酸楚,瞬间将我淹没。

我的眼眶一热,视线立刻就模糊了。

“乐乐……”我颤抖着,叫出了这个我念了五年,想了五年的名字。

孩子听到这个名字,身体又是一震。他抬起头,那双含着泪的眼睛里,充满了迷惘。

“乐乐?”他重复了一遍,像是在问我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
“对,你叫乐乐!王乐乐!”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,“你是我孙子!你不记得了吗?我是爷爷啊!”

我的情绪有些失控,声音也大了起来。

孩子被我吓坏了,他惊恐地看着我,身体不住地往后缩,想要挣脱我的手。

“你……你认错人了……我叫石头……我不认识你……”他害怕地哭喊起来。

“老王!你冷静点!你吓到他了!”李娟在一旁使劲地拉我。

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我松开手,看着眼前这个像受惊的小兽一样的孩子,心如刀割。

五年了。

五年的时间,足以改变太多东西了。

他被拐走的时候才四岁,对家,对亲人的记忆,恐怕早就被恐惧和苦难磨得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碎片了。

那碗面的味道,那首童谣,可能只是触动了他记忆深处的一根弦,让他本能地做出了反应。

但他已经不认识我们了。

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了。

这个认知,比找不到他还要让我痛苦。

李娟比我先冷静下来。她蹲下身,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,动作轻柔地去给孩子擦眼泪。

她的声音,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小心翼翼。

“孩子,别怕,别怕……奶奶不凶你。你告诉奶奶,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很早就跟那个叔叔在一起了?”

孩子抽噎着,点了点头。

“那个叔叔……打你吗?”李娟的声音在发抖。

孩子沉默了,但他的沉默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李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,哗哗地往下流。她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,嚎啕大哭起来。

“我的儿啊……我的乐乐……你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啊……”

孩子在她的怀里,身体是僵硬的。他可能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被人这样温暖地拥抱过了。

他一开始还在挣扎,但渐渐地,他不动了。他把脸埋在李娟的肩上,压抑了许久的哭声,终于爆发了出来。

那哭声,不像是孩子的啼哭,更像是小兽绝望的哀鸣,听得我心都碎了。

店里的客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,大家议论纷纷,指指点点。

我知道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

我把店门一关,挂上了“暂停营业”的牌子。

我把李娟和孩子扶到后院的休息室里。李娟一直抱着孩子不肯松手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“我的乐乐”。

孩子哭累了,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。

看着他熟睡的脸,虽然又黑又瘦,但我终于能从那眉眼之间,找到一丝乐乐当年的影子。

我的心,又酸又软。

我轻轻地关上门,走到院子里,点了一根烟。

烟雾缭绕中,我的脑子却异常清醒。

找到了孩子,只是第一步。

接下来,该怎么办?

直接把他带回家?不行。他现在叫石头,他有他的“叔叔”。那个所谓的“叔叔”,十有八九就是人贩子,或者是控制他乞讨的坏人。

我们这样贸然把孩子带走,他们会不会找上门来?会不会对我们,甚至对孩子造成伤害?

而且,从法律上讲,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乐乐。

疤痕?童谣?这些都太主观了。

万一……万一我们真的认错了呢?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,但我不敢冒这个险。

我抽完一整根烟,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。

我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
报警。

必须报警。

只有警察,才能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。只有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,孩子才能真正地安全。

我拿出手机,手指在“110”三个数字上,悬了很久。

我害怕。

我怕警察一来,会按照程序,把孩子带到福利院或者救助站。

我怕我们又要和他分开。

我怕这失而复得的幸福,只是昙花一现。

但是,理智告诉我,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。

为了孩子的将来,为了让他彻底摆脱噩梦,我必须这么做。

我拨通了那个电话。

“喂,110吗?我要报警。我……我好像找到了我五年前被拐卖的孙子。”

第四章 一句模糊的童谣

电话打完,我的手还在抖。

警察来得很快,不到十分钟,一辆警车就停在了面馆门口。

下来两个警察,一男一女,都很年轻。男的姓张,女的姓刘。

我把他们请到后院,简单地说明了情况。

他们听完我的叙述,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。张警官让我带他们去看看孩子。

休息室里,李娟还抱着孩子,像护着一件稀世珍宝。孩子睡得很沉,眼角还挂着泪痕。

张警官蹲下身,仔细地看了看孩子的脸,又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头发,看到了那道疤。

他的眼神,变得凝重。

“王师傅,您别急。”他站起身,对我说道,“这件事,我们需要带孩子回局里做进一步的核实。最关键的,是需要做DNA比对。您和您爱人,还有您儿子儿媳,都需要配合我们采血。”

我点了点头: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

“另外,”张警官看了一眼睡着的孩子,压低了声音,“关于控制他的那个‘叔叔’,我们需要孩子的配合,指认和抓捕。所以,在他情绪稳定之前,我们暂时不能让他和你们生活在一起,需要把他安置在市里的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。你们可以去探视,但不能带走他。”

听到这话,李娟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。

“不行!”她激动地站起来,“我们不能再跟他分开了!他是我的孙子,我要带他回家!”

“大娘,您冷静点。”刘警官扶住她,温和地劝道,“我们理解您的心情。但是,一切都要按程序来。这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。那个犯罪团伙还没有抓到,孩子跟你们在一起,可能会有危险。”

我拉住李娟,对她说:“听警察的。他们是为了孩子好。”

我知道李娟心里有多难受,我又何尝不是呢?

好不容易找到了,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。那种感觉,就像刚愈合的伤口,又被狠狠地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
可是,我更清楚,只有把幕后的黑手揪出来,乐乐才能真正地回到阳光下。

孩子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。

他睁开眼,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,吓得又往李娟怀里钻。

“别怕,孩子。”刘警官的声音很温柔,“我们是警察叔叔阿姨,是来帮助你的。你跟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,好不好?”

孩子惊恐地摇着头,紧紧地抱着李娟不放。

看着他害怕的样子,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
这五年,他到底经历了什么?才会对人有这么深的戒备和恐惧。

最后,还是张警官有办法。他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根棒棒糖,递到孩子面前。

“你看,这是什么?”他笑着说,“跟叔叔走,这个就给你。到了那边,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,还有新衣服穿,还有好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。”

孩子的目光,被那根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吸引了。

他犹豫了。

对于一个常年忍饥挨饿的孩子来说,食物的诱惑是巨大的。

“乐乐,”我蹲下来,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跟警察叔叔阿姨去。他们是好人,是来保护你的。爷爷和奶奶,很快就去接你回家。我们拉钩,好不好?”

我伸出小拇指。

他看着我的手指,又看了看我真诚的眼睛,迟疑了很久,终于,也伸出了他那根又黑又瘦的小指头,和我的勾在了一起。

“拉钩,上吊,一百年,不许变。”

我念着这句古老的诺言,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。

孩子被带走了。

警车开走的时候,李娟追着车跑了很远,直到车子消失在街角,她才瘫坐在地上,哭得撕心裂肺。

我扶起她,说:“回家吧。咱们的乐乐,很快就能回家了。”

接下来的几天,对我们来说,是漫长的煎熬。

我和李娟,还有接到消息后从外地连夜赶回来的儿子王勇和儿媳晓慧,都去公安局采了血。

等待DNA比对结果的日子,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。

我们每天都去救助中心看乐乐。

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,洗干净了脸。露出的那张小脸,虽然还是那么瘦,但眉眼之间,和王勇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我们更加确定,他就是我们的乐乐。

可是,他还是不怎么说话。

他很胆小,很怕生。我们给他带去好吃的,带去新玩具,他会接过去,但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怯懦和疏离。

他不叫我们爷爷奶奶,也不叫爸爸妈妈。

他只是沉默地坐着,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
医生说,他这是长期处于恐惧和虐待环境下,造成的心理创伤,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恢复。

我们心疼得无以复加,却又无能为力。

我们只能一遍又一遍地,给他讲他小时候的故事。

讲他刚出生时像个小肉球,讲他第一次会爬,第一次会走,第一次开口叫“爷爷”。

讲我们带他去公园,他坐在我脖子上,笑得咯咯响。

讲他最喜欢吃我做的鸡蛋面,每次都能吃一大碗。

他只是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但我们发现,当我们讲到这些的时候,他的眼神,会有一丝丝的波动。

那些被尘封的记忆,像深埋在地下的种子,正在一点点地,努力地想要破土而出。

另一边,警方的调查也在进行。

根据乐乐断断续续的描述,和他指认的几个地点,警方很快锁定了一个以乞讨为生的犯罪团伙。

这个团伙,专门拐骗、租借甚至购买幼童,然后把他们弄伤弄残,逼迫他们去街上乞讨,以此牟利。

乐乐口中的那个“叔叔”,就是这个团伙的一个小头目。

听到这些,我们全家人的心都揪紧了。我们不敢想象,这五年,乐乐都遭受了怎样的非人虐待。

张警官告诉我们,抓捕行动已经部署好了,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
而我们,也在等待另一个结果。

那个能给我们最终宣判的,DNA比对结果。

第五章 挣扎与抉择

等待的日子,每一天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
面馆的生意,我暂时交给了店里的小工,自己和李娟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乐乐身上。

我们每天都去救助中心,风雨无阻。

我们不求他能立刻记起我们,只希望他能感受到,这个世界上,还有人在爱着他,关心着他。

我们给他带去了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奥特曼玩具,带去了画笔和画纸。

他一开始对这些东西很陌生,只是拿在手里,茫然地看着。

后来,在心理辅导老师的帮助下,他开始尝试着画画。

他画的画,总是灰蒙蒙的。

阴沉的天空,光秃秃的树,没有窗户的房子。

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大人,面目狰狞,手里拿着棍子。

每一笔,都像一把刀,扎在我们心上。

晓慧,我的儿媳,每次看到这些画,都会躲到走廊里偷偷地哭。她是个坚强的女人,当年乐乐丢了,她哭过一场,就再也没在我们面前掉过眼泪。她说,眼泪换不回孩子,得撑着。

可现在,她撑不住了。

她说:“爸,妈,是我不好,是我没有看好乐乐。”

王勇抱着她,这个一米八的汉子,眼圈红得像兔子。

我对他们说:“不怪你们,都怪我。要是我那天不打盹,要是我多看一眼,乐乐就不会丢。”

五年的自责和悔恨,像一座大山,压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
现在,这座大山,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。

乐乐的情况,也在一天天好转。

他开始和我们有了一些简单的交流。

“爷爷,我还想吃……那个面。”有一天,他看着我,小声地说。

我的眼泪,差点当场就掉下来。

“好,好!爷爷明天就给你做!你想吃多少,爷爷就给你做多少!”我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
从那天起,我每天都会用保温桶,装上刚出锅的鸡蛋面,送到救助中心。

看着他呼噜呼噜地把面吃完,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。

那碗面,像一把钥匙,正在慢慢地,打开他尘封的心门。

他开始愿意跟我们讲一些他这五年的事情。

讲得断断续续,颠三倒四。

他说,他被那个“叔叔”带到过很多地方,坐过很长的火车。

他说,他们住的地方很黑,很臭,有很多像他一样的小孩。

他说,如果一天要不到钱,回去就要挨打,不给饭吃。

他说,他有一次生了很重的病,发高烧,那个“叔叔”就把他扔在一个破庙里,不管他了。是他自己,靠着吃别人扔掉的食物,喝雨水,才活了下来。

他讲这些的时候,语气很平淡,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。

可我们听着,却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子,一刀一刀地割我们的肉。

我们不敢想象,一个四五岁的孩子,是怎么熬过这些非人的日子的。

李娟抱着他,泣不成声:“不说了,乐乐,咱们不说了。都过去了,都过去了。以后有爷爷奶奶,有爸爸妈妈在,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。”

他靠在李娟的怀里,小手,轻轻地拍着李娟的背,像是在安慰她。

那一刻,我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那个懂事的小人儿。

警方的抓捕行动,也在我们等待DNA结果的时候,悄然展开了。

张警官他们,根据乐乐提供的线索,和多日的摸排走访,成功端掉了那个盘踞在城郊的犯罪团伙。

抓捕了包括那个“叔叔”在内的七名犯罪嫌疑人,解救出了另外三名被拐儿童。

消息传来,我们全家都松了一口气。

那片笼罩在乐乐头顶的乌云,终于被驱散了。

接下来,就是等待。

等待那份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回家的证明。

等待的那天,我们一家四口,都守在公安局的门口。

从早上,一直等到下午。

我们谁也不说话,只是焦急地,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。

终于,张警官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。

我们的心,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他走到我们面前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但更多的是欣慰的笑容。

他打开文件袋,拿出那份薄薄的,却承载着我们全部希望的报告。

他看着我们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

“王师傅,大娘,恭喜你们。”

“经过DNA比对,可以百分之百确认,孩子,就是你们五年前走失的孙子,王乐乐。”

第六章 真相的微光

当张警官说出“确认”两个字时,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里“嗡”的一声,世界仿佛都安静了。

我看到李娟的身体晃了一下,要不是王勇及时扶住,她可能就瘫倒在地了。

晓慧捂着嘴,眼泪从指缝里涌了出来,喜悦的、心酸的、委屈的泪水,再也无法抑制。

而我,一个快六十岁的男人,在公安局的大门口,像个孩子一样,嚎啕大哭。

五年的寻找,五年的期盼,五年的煎熬。

在这一刻,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。

我们的乐乐,真的回来了。

我们不是在做梦。

我们办理了所有的手续,张警官亲自开车,送我们去救助中心接乐乐。

车上,张警官告诉我们,那个犯罪团伙已经全部招供了。

当年拐走乐乐的,就是那个姓赵的“叔叔”。他看乐乐一个人在门口玩,白白胖胖的,很机灵,就用一个新奇的玩具把他骗走了。

这五年来,他带着乐乐辗转了好几个城市,逼他乞讨。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可怜,冬天只让他穿单衣,夏天让他暴晒,还经常不给他饭吃,动辄打骂。

乐乐额头上的疤,就是他用烟头烫的,因为乐乐有一次偷偷藏了半个馒头。

听到这里,王勇这个七尺男儿,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车座上,青筋暴起。

“!这帮!”他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
我的心,更是疼得无法呼吸。

我无法想象,我的孙子,我捧在手心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孙子,竟然遭受过这样的虐待。

我恨,我恨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,更恨我自己的疏忽大意。

如果时间可以倒流,我愿意用我的命,去换回那天的五分钟。

车子很快就到了救助中心。

乐乐已经被工作人员换上了一身新衣服,是晓慧给他买的蓝色运动服。

他站在门口,看到我们,眼神里不再是怯懦和躲闪,而是一种……一种近乡情怯般的期待。

晓慧第一个冲了过去,她蹲下身,张开双臂。

“乐乐,我的宝贝,妈妈来接你回家了。”

乐乐看着她,嘴唇动了动,那声迟到了五年的“妈妈”,终于,轻轻地,从他嘴里喊了出来。

“妈妈……”

晓慧再也忍不住,一把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,母子俩哭成一团。

王勇走过去,蹲下身,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,将妻子和儿子,一同拥入怀中。

我跟李娟站在后面,看着这一幕,老泪纵横。

家,终于完整了。

我们把乐乐接回了家。

那个他离开了五年的家。

家里的一切,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。他的小床,他的玩具,他画的画,我们都原封不动地保留着。

我们总想着,万一哪天他回来了,看到这些,就能想起家的样子。

乐乐走进自己的小房间,看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,眼神里充满了好奇。

他拿起那个他最喜欢的奥特曼,摸了摸,又放下。

他走到自己的小书桌前,上面还摆着他当年的涂鸦。

他伸出小手,轻轻地抚摸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。

“爷爷,”他忽然回头看我,“这个,是我画的吗?”

“是啊,”我走过去,指着画上那个不成形的小人,“你看,这个是你,这个是爷爷。你说,要画一个爷爷,陪你打怪兽。”

他看着画,沉默了很久。

然后,他抬起头,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
那是他回来之后,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。

虽然还有些羞涩,有些胆怯,但那笑容,像一束阳光,瞬间照亮了我们整个家。

回家的路,很短。

但回家的感觉,却需要慢慢找回。

乐乐对这个家,还是有些陌生和拘谨。

他吃饭的时候,总是小心翼翼地,不敢夹菜。

他睡觉的时候,房门不敢关严,要留一道缝,好像随时准备逃跑。

他不敢一个人待着,我们走到哪里,他就跟到哪里,像个小尾巴。

我们知道,他心里的伤,还没有好。

那五年的阴影,像一个看不见的幽灵,还缠绕着他。

我们不急。

我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,去温暖他,去治愈他。

李娟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,想把他这几年亏空的身体补回来。

王勇和晓慧,推掉了所有的应酬,一有空就陪着他,给他讲故事,陪他搭积木。

而我,每天都会在面馆打烊后,手把手地教他揉面。

我告诉他,这面团,就像生活,你得用心去揉,用爱去暖,它才会变得柔软,变得有韧性。

他学得很认真。

他的小手,在面粉里,一点点地,找回了童年的温度。

第七章 迟来的团圆

日子,就在这平淡而又温情的陪伴中,一天天过去。

乐乐身上的变化,是悄无声息的,却又是显而易见的。

他脸上的怯懦和不安,渐渐被孩童应有的天真和好奇所取代。

他开始会主动跟我们说话,会问很多“为什么”。

“爸爸,为什么天是蓝色的?”

“妈妈,为什么小鸟会飞?”

“奶奶,这个菜叫什么名字?”

每一个问题,都像一颗投入我们心湖的石子,荡开一圈圈幸福的涟漪。

他开始会笑了,会闹了。

他会在家里追着皮球跑,会把玩具扔得满地都是,会因为一块糖跟我们撒娇。

家里,因为他的存在,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
那些曾经被悲伤笼罩的角落,如今都洒满了阳光。

我常常在午后,坐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,看着乐乐和王勇在院子里踢球。
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洒在他们身上,一闪一闪的。

李娟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,从厨房里走出来,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。

那一刻,我总会觉得,眼前的一切,美好得像一场梦。

一场我做了五年,终于成真的梦。

乐乐的心理治疗,也一直在进行。

医生说,他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很多。家庭的温暖和爱,是治愈创伤最好的良药。

他画的画,颜色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。

他画了蓝天,白云,绿色的草地。

画了我们一家人,手拉着手,在草地上奔跑。

每个人的脸上,都挂着大大的笑容。

他还给我的面馆,画了一幅画。

画上,面馆的门口,挂着一个大大的太阳,门口排着长长的队,每个人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。

他把画送给我,说:“爷爷,你的面,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面。是太阳的味道。”

我拿着那幅画,手都在抖。

太阳的味道……

我一个大男人,眼泪又没出息地掉了下来。

是啊,孩子。

爷爷希望,这碗面,能照亮你未来的路,温暖你以后的人生。

关于那五年的事,我们默契地,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起。

我们不想让他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。

我们只想让他知道,他现在是安全的,是幸福的。

可是,有些事情,不是想忘记,就能忘记的。

法院开庭审理那个人贩子团伙的日子,我们作为受害者家属,出席了庭审。

我们没有带乐乐去。

在法庭上,我们又见到了那个姓赵的男人。

他被剃了光头,穿着囚服,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。

当检察官宣读他的罪行,当那些令人发指的虐待细节被一一揭露时,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
李娟和晓慧,更是哭得几乎晕厥过去。

最终,主犯被判了死刑,其余的从犯,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

正义,虽然迟到了,但终究没有缺席。

从法院出来,天已经黑了。

我们回到家,乐乐正趴在桌子上写字。是晓慧,在教他写自己的名字。

“王……乐……乐……”

他一笔一划,写得很认真。

他看到我们回来,高兴地举起本子:“爸爸,妈妈,爷爷,奶奶,你们看!我会写我的名字了!”

看着那三个歪歪扭扭,却又充满了力量的字,我们所有人的脸上,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
是啊,你叫王乐乐。 幸运飞艇开奖结果

你是我们王家的孩子。

这个名字,曾经是我们心中最深的痛,而现在,它代表着新生,代表着希望。

那天晚上,我们一家人,拍了一张全家福。

照片上,乐乐站在中间,被我们四个人紧紧地簇拥着。

他笑得灿烂,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。

快门按下的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,五年前那个在面馆门口玩皮球的小男孩,穿过时间的洪流,和眼前的乐乐,重叠在了一起。

真好。

我的乐乐,终于回家了。

第八章 面条里的新生活

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。

转眼间,一年过去了。

乐乐已经十岁了,个子长高了不少,脸上也长了肉,变回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健康小子。

在我们的帮助下,他补上了一年级的课程,顺利地升入了二年级。

他很聪明,学习很努力,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。

他交了很多新朋友,性格也变得开朗活泼。放学后,总能看到他和同学们在巷子里追逐打闹的身影。

除了额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,他看起来,和别的孩子,再也没有什么不同。

那五年的噩梦,仿佛真的,已经离他远去了。

我的面馆,生意比以前更好了。

乐乐被找回来的故事,被报纸和电视台报道后,很多人都慕名而来。

他们不只是为了吃一碗面,更是为了来看一看我们这个重获新生的家庭,沾一沾这份团圆的喜气。

他们叫我的面,“良心面”,“团圆面”。

我说,这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鸡蛋面。

用心做的面而已。

每天下午放学,乐乐都会背着书包,跑到店里来。

他会先在店里的小桌子上,把作业写完。然后,就跑到后厨来帮我的忙。

他会帮我择菜,帮我洗碗,还会学着我的样子,有模有样地揉面。

他的力气还小,揉得不怎么样,常常把自己弄得像个小面人。

但我从不责备他。

我看着他,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王勇,看到了更小时候的自己。

我们王家的男人,好像天生,就跟这面团有缘分。

“爷爷,”有一天,他一边揉面,一边问我,“你为什么要开面馆啊?又累又热。”

我笑了笑,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
“因为啊,”我说,“爷爷这辈子,没别的本事,就会做面。能看着客人吃着我做的面,露出满足的笑脸,爷爷就觉得,这辈子没白活。”

我顿了顿,又说:“而且,这家面馆,是太爷爷传给爷爷的,以后,爷爷还要传给你爸爸,再以后……”

我没说下去,只是慈爱地看着他。

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
“爷爷,我以后也要学做面。”他说,“我要做跟爷爷一样好吃的面。”

“好啊。”我摸了摸他的头,“只要你想学,爷爷就把所有的手艺,都教给你。”

传承。

这两个字,在这一刻,有了沉甸甸的重量。

我传给他的,不仅仅是做面的手艺,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。

是一种踏踏实实,本本分分,用自己的双手,去创造价值,去温暖别人的信念。

我相信,经历过那些苦难的他,会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这份踏实的可贵。

秋天的时候,李娟做主,我们全家一起,去拍了一套正式的全家福。

在照相馆里,我们换上了崭新的衣服。

乐乐穿着一身小西装,打着领结,像个小大人。

他站在我和李娟中间,一手牵着我,一手牵着李娟。王勇和晓慧,站在我们身后。

摄影师喊:“来,笑一个!”

我们所有人都笑了。

那笑容,是从心底里,发出来的。

照片洗出来后,我把它挂在了面馆最显眼的位置。

每一个来吃面的客人,都能看到。

他们总会指着照片上的乐乐,说:“这孩子,真精神!跟老王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”

每当这时,我都会咧开嘴,笑得合不拢嘴。

是啊,我的孙子,能不精神吗?

生活,就像我锅里那碗面。

被揉过,被擀过,被下到滚烫的水里煮过,捞出来,浇上精心熬制的汤头,卧上一个金黄的荷包蛋。

虽然经历了不少磨砺,但最终,呈现出来的,是满满的,热气腾腾的幸福。

我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,听着那一声声熟悉的“老板,来碗鸡蛋面”,看着乐乐在阳光下奔跑的身影。

我知道,我们家的苦日子,到头了。

接下来的每一天,都会像这碗面一样,朴实,温暖,有滋有味。

转载请注明来自Nkqfj,本文标题:《奥特曼打小工(4岁男孩被拐5年乞讨为生)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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