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老弟,你是真让我刮目相看,六十七斤,加上上次的五十五斤。一共一百二十二斤,也就是一百二十二块钱。”
陈林说的时候重新打量他,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欣赏,又笑道:“可惜我闺女,太小了,不然真想找你当女婿。”
陆远有些无语:“陈大哥,这个玩笑可开不得,差辈了,再说我已经有对象。”
“哦,你有对象了?”
陈林愣了一下:“早上你嫂子还说要给你说个对象呢,靠山屯的,长得可水灵了。”
“我真的有对象了,”陆远一脸认真,“帮我谢谢嫂子,让她费心了。”
“那算了,以后不提这一茬。”陈林摆了摆手:“等你定下结婚的日子,一定要提前告诉我,我得去吃喜酒。”
“嗯,一定。”
陆远有些心虚地笑笑,他也不知道陈秀英会不会答应,就在这开空头支票。
但在他心里,是非陈秀英不娶了。
一百二十二块,居然两天就让他挣到了,有运气的成分,更因为他有能力又努力。
“老弟,我正准备今天去收账,钱的事还得缓缓。”
陈林有点不好意思:“实在不行的话,你就把这辆车骑走。”
“我虽然是一百二买的,但那是亲戚的面子,原价一百二十八呢。”
陆远摇了摇头:“这肯定不行,我不能占你的便宜,钱的事不急,我信得过你。”
诬蔑他偷自行车的事,让陆远心生警惕,知道财不能外露。
那么多人眼红,即使一些平时跟他关系还不错的,说话也带枪夹棒。
陆远很庆幸在屋子外墙上抹草泥,让屋子看起来很不起眼,这个决策太正确了。
否则的话,把屋子修得漂亮,只会惹人嫉妒,导致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老弟,你真这个!”
陈林朝他竖起大拇指:“你放心,这两天把账收收,很快就能把钱给你。”
陆远想了想,道:“陈大哥,不如这样,下趟你多进点粮食,我尽量多囤一点。”
“老弟,”
陈林有些疑惑了:“粮食现在是好东西,但等一开春,就没那么紧张了。”
“你已经囤了不少,应该够用了吧。”
陆远正色道:“陈大哥,不管你信不信,我也建议你多囤一点,肯定没有坏处。”
“为啥?”
陈林皱起眉头:“上次听你说过要有寒潮,你就那么肯定一定有?”
“我肯定。”
陆远这回没有跟他打马虎眼:“而且持续时间会很长,你别问为啥,我也说不明白。”
“总之,你信我的肯定没错,也别在外面声张,自个多囤点就行。”
陈林沉默片刻,笑了笑:“行吧,那我也多囤一点,实在不行留着自己吃。”
说着拍拍陆远的肩膀:“车子我暂时不用,你骑回去,下趟再来,不会再让你空手。”
他这么说,也等于给陆远一个定心丸。
无论他能不能收到账,最起码自行车在陆远手上。
“行,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。”陆远点头。
两人处到这一步,也就没那么多客套,彼此心里有数就可以了。
再说,以后日子长着呢,贪一时的小便宜,只会得不偿失。
既失去一个好朋友,更会失去长久稳定的生财之道。
多个朋友多条道,现在陆远和陈林之间,其实已经形成了利益共同体。
所以,在陆远看来,他和陈林的关系是比较牢靠的。
离开的时候,他忽然瞥见院墙一角扔了堆破旧的尼龙网。
“陈大哥,那网还有用吗?”陆远问。
“哦,是以前的育苗网,没用了,等收拾院子时再扔。”陈林不以为然地道。
“既然你不要,那就给我吧。”陆远笑道。
“当鱼网?”陈林好笑地猜测了一下。
“嗯,拿回去补补看。”陆远点头。
拿上尼龙网,陆远骑上自行车,拖着雪橇往回赶。
差不多与此同时,李家屯出来五六个精壮汉子,为首是正是李瘸子。
此刻的李瘸子脸上怒气冲冲,他以为上次摔沟里是意外,现在看来根本不是。
“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李瘸子恶狠狠地磨牙。
跟在旁边的陆青山陪笑道:“李家兄弟,那小子太混蛋,是得好好教训一顿。”
李瘸子斜眼瞟他,鄙夷地冷笑道:“都是虎毒不食子,你比虎还毒。”
“嘿嘿,也是被那个弄寒了心。”
陆青山脸上有几分不自然:“我也不多要,他要是赔东西,给我弄几斤肉就行。”
为了弄点肉,他不惜跑十几里山路来找李瘸子对付亲生儿子,真是没谁了。
“哈哈,你真狠,几斤肉就把亲生儿子卖了。”李瘸子越发看不起他。
说着用力一挥手:“哥几个,走,兵发三里屯。”几个精壮汉子都是李瘸子的堂兄弟,李家屯的人几乎都姓李,对外心很齐。
李瘸子在三里屯吃亏挨欺负,他就简单地吱了一声,好几个堂兄弟要帮他出头。
“走”堂哥李大发振臂一呼。
几个堂兄弟中,就数李大发最积极,也数他叫嚣得最厉害。
陆远的新屋。
陈秀英和陆苗正在做棉鞋,两人说说笑笑,温馨祥和。
嘭!
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,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。
“咋了?”
两女立马放下手中的针线活,跑到门口。
一看便傻眼了,只见篱笆院门被人踹倒在地上,几个精壮男子冲了进来。
其中有个一瘸一拐的,正是李瘸子,看得陆苗热血上涌,眼睛瞬间就红了。
“臭瘸子,你来发什么疯?”陆苗怒不可遏。
“你哥那个呢,让他滚出来!”李瘸子阴狠地冷笑。
目光在陆苗身上扫了几下,随即转向她身后的陈秀英,顿时眼睛一亮。
“我哥不在家,你凭什么踹我家院门?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陆苗恼火地质问。
李瘸子从陈秀英身上收回目光,冷笑道:“我干什么?这话该问你哥!”
“那天我来提亲,你问他做了什么,我提亲用的腿后腿去哪了?”
“今天我把话撂这儿,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,今天我就拆了这破房子!”
陆苗还要争辩,被陈秀英拦住。
“她哥出去办事了,有事等他回来再说。”
陈秀英上前道:“但事情还没搞清楚,你们就踹门,还闯到家里来,太过分了吧!”
“你是谁?”李瘸子理直气壮地上下打量她,三角眼里闪烁着邪光。
“我是他们的堂嫂,过来帮忙的。”陈秀英咬了咬牙。
这时,几人后面传来声音:“别听她的,,也不是好东西。”
是陆青山,他眼见李瘸子被陈秀英说的有点松动,急了,赶紧挑唆了一句。
陈秀英一见是他,顿时火了:“陆青山,你什么意思,竟然找外人来儿子家闹事。”
陆青山见陈秀英竟敢当众顶撞他,顿时羞恼成怒。
指着陈秀英的鼻子:“还有抢回来的猪后腿,你也没少吃,你也该负责任!”
听他提到猪后腿的事,陈秀英顿时脑袋一嗡,再看李瘸子几个,顿感大祸临头。
那件事确实是陆远做的,抵赖不了,现在人家找上门,怎么办?
陆苗这时反驳道:“根本不是,猪后腿是我哥捡的,他根本不知道是谁的!”
“你知道什么玩意儿。”
陆青山伸手就要打她:“李大忠把猪后腿送到家里,你们都看到了,咋会不认识?”
陈秀英赶紧把陆苗护到身后。
陆苗倔强地从陈秀英身后探出脑袋,气愤地嚷道:“我没看到,我不知道,我啥都不知道!”
“你,我打死你!”
陆青山羞恼成怒地再次举起手掌。
“陆青山,你消停点,别动不动就打人,苗苗说没看到,就是没看到,凭啥非得看到。”
陈秀英冷冷地道。
“关你屁事,要你在这指手画脚,滚一边去!”陆青山气急败坏。
“你——”陈秀英气红了眼,这老头说话太难听,太气人了。
“不许欺负我嫂子!”陆苗反过来护住陈秀英。
“哼!”
陆青山被亲生闺女一再顶撞,脸上挂不住,气得七窍冒烟。
他扭头对李瘸子道:“大忠兄弟你也别管了,给我狠狠地砸。”
“好,你是亲爹,我都听你的。”
李瘸子阴狠一笑,用力摆手:“哥几个,给我狠狠地砸!”
“不要!”
“不许你们砸!”
陆苗和陈秀英急得不行,但她们的力量太微薄了,根本无法这几个如狼似虎的精壮男子。
很快,她俩就被推倒在地,几个人也开始疯狂地打砸起来。
好好的屋子,没过多久就被砸得稀巴烂。
幸好墙面抹的涂料很特殊,几个人轮流用脚踹,竟然都能没把墙踹倒。
“见鬼了,这墙邪门,比大坝还结实。”李大发很是惊讶。
“会报应你们的。”陈秀英恨恨地道。
啪!
李瘸子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,打得她嘴角很快溢出一道血丝。
陆远回到家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陈秀英和陆苗跌坐在堂屋里,陈秀英的半边脸肿得像馒头,嘴角还有血丝,受伤不轻。
陆苗眼睛都哭肿了,脸上满是泪痕。
屋里一片狼藉,能砸的几乎都被砸坏了,基本上只剩下用特殊涂料抹的墙了。
“你总算回来了!”
李瘸子一看到他,顿时像饿狼闻到腥味,一下子来了劲。
其它人看到陆远推着自行车,惊讶之余又兴奋莫名,这一趟肯定不会白来。
别的不说,光是把那辆自行车弄走就值了。
陆远面无表情,但熟悉他的人就知道,此刻的他已经出离愤怒。
“人是你们打的?家是你们砸的?”他淡淡地开口。
“是又咋地!”李瘸子一脸嚣张地指着他:“敢抢老子的东西,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。”
嘭!
他的话音未落,陆远就如同一头狼崽子,凶狠地冲到他面前,飞起一脚。
这一脚势大力沉,直接将猝不及防的李瘸子踹飞。
没错,他的身体倒飞出去,撞在一面墙上,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你找死!”李大发见状目眦欲裂,顾不上李瘸子,直接扑向陆远。
啪!
嘭!
陆远目光冰冷,等他冲到面前,伸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。
在他的身体被打歪的时候,一脚踹在他腰间,踉跄着撞到后面几个家伙身上。
顿时倒了一片。
他们虽然都是年轻力壮,但论打架的经验和能力,跟陆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。
对付他们,哪怕陆远现在缺乏系统训练,体质没有恢复,也没有任何问题。
啪!
啪!
啪!
陆远在他们手忙脚乱要爬起来的时候,操着扫把再次将他们一个个砸倒。
没过多久,李家屯来的堂兄弟五个都倒在地上,惨嚎声不断,却没一个能爬起来。
陆远走到李瘸子面前,一把揪住他的头发,硬生生将他拎了起来。
“李瘸子,你带人闯进我家,打我的人,砸我的家,这笔账该怎么算?”
陆远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到一点火气。
但听在李瘸子的耳朵里,简直就像恶魔的声音,吓得打了好几个哆嗦,结结巴巴地道:“别别别、别打了,我、我再也不敢了,我、我知道错了。”
“错了?”
陆远冷笑一声:“光知道错可不行,按照你说的,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行。”
说着朝陈秀英招了招手:“陈秀英,你去把治安队长找过来。”
“哦。”
陈秀英没注意到他的直呼其名,愣了一下应声去了。
对她和陆苗来说,刚才简直是冰火两重天,前一秒是地狱,后一秒是做梦。
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比她还小两岁的陆远,竟然如同神兵天降。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恶人撂倒了,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。
而且头脑还很冷静,知道要把这件事交给治安队处理。
陈秀英走后,现场陷入沉默之中。
最尴尬的莫过于陆青山,他本以为带这些人来,收拾陆远轻而易举,能出口恶气。
没想到恶气出了一半,陆远回来了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陆远仿佛没看到他,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。
但他肯定陆远看到他了,他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走,在那老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“小兄弟,杀人不过头点地,这事没有必要闹到治安队吧。”李大发忍不住开口了。
自古民不喜经官,有事情都愿意私下解决。
“你们组团来我家大闹,我要是干不过你们,现在躺地上的就是我,我找谁申冤去?”陆远不屑地嗤笑一声:“我输了的话,你们会放过我吗?”
李大发沉默。
结果显而易见,如果他们占了上风,不光要抢光这小子的东西,还要把女人抢走。
因为他们理直气壮,所以怎么嚣张都不怕。
李瘸子咬牙道:“经官也行,今天我在这里丢的脸,以后会十倍百倍找回来。”
说着死死地盯着陆远:“你有种天天守着,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!”
啪!
啪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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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远仿佛触电了似的,一下子蹦起来,揪住李瘸子的头发,一连抡了十几个耳光。
打得李瘸子脸肿得像猪头,牙齿都打掉了好几颗,吐出一大口血沫子。
“别、别打了——”李大发吓得声音发颤。李瘸子被陆远打懵了,两眼发直,好半晌才缓过气来。
呆呆看着陆远,有点不敢相信陆远敢这么狠,简直是要把他往死里打啊。
“不服?”陆远不无讥讽地撇了撇嘴。
“我、我——”李瘸子说着一愣,然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。
然后陆远注意到,他的棉裤慢慢洇湿了
“大忠,你没事吧?”李大发也注意到了,脸上阵阵发烧,这也太丢人了。
“我——”李瘸子欲哭无泪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原来以为这一趟手拿把掐,结果没有任何悬念,没想到会来个大反转。
面前这小子太狠了,不光非常能打,而且敢下狠手。
甚至身上还有一股子杀气,仿佛真敢杀人,让他打心底里犯怵。
又过了片刻,陈秀英领着几个人过来,牛春根也亲自来了。
“春根叔,又得麻烦你了。”陆远客气地打招呼。
“小远,没事吧?”牛春根的表情很严肃。
陆远耸了耸肩:“说实话非常后怕,好在陈秀英和我妹妹没事,否则我真能弄死他们。”
“嗯,我会严肃处理,还你们一个公道。”
牛春根说着朝屋里打量一圈,眼中掩饰不住震惊:“他们,都是你一个人撂倒的?”
陆远叹了口气:“当时我气昏了头,只想着跟他们拼命,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。”
牛春根疑惑地望望他,身为治安队长,他多少也懂得格斗之道。
一个人的潜能再大,能把五个成年男人撂倒,这也太扯了。
“你们几个,简直无法无天,竟然跑到我们这里闹事,还打人砸家,你们想干什么?”
牛春根猛地一拍桌子:“大兵子,三喜,你们几个把他们捆起来,带到治安队去。”
“是!”
跟他过来的几个治安队员拿出绳子,娴熟地将李瘸子几人捆了。
陆远看在眼里,暗暗点头,他们的手法还是蛮正宗的,打的也是阎王扣。
他给野兔下的套就是阎王扣,特点是越挣扎扣会收得越紧,直到最后被活活勒死。
这种扣基本上无解,只有懂行的人才能解开。
“小远,你也跟过去交待一下情况。”牛春根对陆远道。
“春根叔,家里乱成这样,我得收拾一下。”陆远为难地挠了挠头。
牛春根望望他,暗道这小子真能装,刚才能一打五,现在好像很脆弱似的。但也没有揭穿他,点头道:“行,那你先收拾,等好了就过去。”
“对了,清点一下损失,损失多少就让他们赔多少。”
“行,多谢春根叔。”陆远感激地笑笑。
“走了。”牛春根摆了摆手,带着队员将李家五兄弟押解走。
屋里除了陆远三人,还有一个不速之客,就是已经晕头转向两眼发直的陆青山。
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今天会是这样一个结果。
“小远,苗苗,秀英,那个我家里还有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陆青山憋了半晌,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句。
没人理他,他的话仿佛像空气。
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,讪讪地自个儿走了。
“吓死我了!”
陈秀英坐下,开始抹眼泪。直到现在,她才算松了口气,今天真把她吓坏了。
“嫂子,你别难过了。”陆苗跑过来紧挨着她。
“苗苗,你哥要是晚回来一步,咱俩今天就全完了。”陈秀英越想越害怕。
她比陆苗更敏感,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,那几个男人的眼神简直像饿狼一样。
真要是落到他们手里,后果不堪设想。
听到她的话,陆远眉头拧成结:“我保证以后不会了,谁敢来欺负你们,我就弄死他!”
“别弄死弄活的,弄死了你也不好过。”陈秀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。
随后又好奇地追问:“我说,你今天咋那么厉害,一打五,还把他们都撂倒了。”
陆远耸耸肩:“看你们挨人欺负,忍不住,就跟他们拼了。”
见她不信,补充道:“这世道,就是软的怕硬的,硬的怕愣的,愣的怕不要命的。”
李瘸子那伙杀气腾腾地来,被打得落花流水,心理阴影肯定很大。
经历过这一遭,以后再来就得掂量一番了。
“这倒也是,真跟他们拼命,他们也怕。”陈秀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。
随后也不知道想到啥,俏脸蓦地红了,扭过身去和陆苗收拾屋子。
屋里看起来乱,其实损失倒也不大。
无非就是桌面砸了个洞,椅子摔坏了两把,另外碗盆之类的碎了一地。
墙没事,不影响住。
收拾得差不多了,陆远穿上棉袄,道:“我去治安队一趟,你们不用等我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陈秀英下意识地叮嘱了一句。
活像不放心丈夫的小媳妇。“嗯。”陆远点头,走出家门。
今天陈秀英死死护着陆苗,陆远嘴上没说,心里对她又高看了几分。
娶她进门的心思也更加浓烈。
治安队。
和村部旁边,陆远到的时候,里面正传来争吵声。
陆远趴窗户边一看,是陆来喜在朝牛春根脸红脖子粗地拍桌子。
“我再说一遍,老牛你这也太偏向了,他陆远就没错?”
“要抓就都抓起来,把事情问清楚,省得让人说我们徇私舞弊,败坏咱屯子的名声。”
牛春根闷头抽了一口烟,沉声道:“五个大人,跑人家小孩家里又打又砸,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行。”
“那个算什么小孩?”
陆来喜更加来气:“不认自己的亲老子,在外面混些狐朋狗友,做的事情无法无天。”
牛春根皱眉:“老陆你啥意思,胳膊肘非得往外拐?”
“哼!”
陆来喜冷笑:“我对事不对人,那混逑抢人家的东西,被人家找上门,他有错在先。”
牛春根脸色一沉:“抢东西的事没有证据,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,但他们上门又打又砸的事情证据确凿。”
“春根叔,我来了。”陆远听到这里,推门而入。
看到他,陆来喜的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,冷哼一声,转过身去不看他。
牛春根笑道:“来啦,家里损失大不?”
陆远早有准备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:“春根叔,损失都在上面,请你过目。”
牛春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,笑着接过来扫了几眼,笑道:“你做事滴水不漏啊,我看将来肯定有出息。”
哼!
陆来喜脸色难看地呲了一声,又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瞅了一眼。
清单写得工工整整,足足有十七样之多,最后还有汇总,共损失二十一块八角五分。
“他家有啥,能损失这么多?”陆来喜不忿地嘟囔。
“清单上记得很清楚,你难道不会看?”牛春根不满地白了他一眼。
“哼,有损失,但不会有这么多,要防止有人借机敲竹杠。”陆来喜冷笑。陆来喜吃里扒外的态度让牛春根很不满,但也拿他没有太好的办法。
陆远看在眼里,对陆来喜更加厌烦,淡淡地道:“来喜叔,你要是不相信,可以去我家核实。”
“哼,我可没那闲工夫!”陆来喜冷笑一声,气呼呼地拂袖而去。
等他走远。
牛春根皱眉问陆远:“你小子得罪他了?”
陆远苦笑:“昨天我帮人送鱼,被他看到了,说是公家河里的,非要没收。我当然不愿意,于是吵吵了几句。”
牛春根恍然大悟地点头:“明白了,原来如此,我说他今天咋这么反常呢。”
说完,拍拍他的肩膀:“小远,别怕,有叔在,不会让你受欺负。”
陆远顿时心头一暖。
牛春根是屯里最有权有势的几人之一,手下有十几个治安队员,就连陆大旺和陆来喜都对他礼让三分。
陆远很感激当初任命牛春根当治安队长的人,换成陆来喜那种德性的,就没法活了。
“春根叔,谢谢。”陆远很诚恳地回道。
“我是屯里的治安队长,应该的。”
牛春根说着再次拍拍他的肩膀,感叹道:“我家那诨小子,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。”
他说的是牛二,从小被他老婆和父母宠得不像样子,他想管也管不了。
现在和陆建国、韩大民成天混在一起,成了人人嫌弃的二流子。
“春根叔,牛二还小,再长大些就好了。”陆远违心地道。
像牛二那种品性,能改好才怪呢,将来迟早出大事。
除非遇到啥重大变故,才有可能让牛二幡然醒悟,从而痛改前非。
“唉,他爷爷奶奶太宠他,难呐。”牛春根郁闷地摇了摇头。
他知道根源出在哪儿,可惜没有太好的办法。
陆远沉默,这个话题他没法接,再说他现在也顶着忤逆子的坏名声,和陈秀英的关系也是一个坎,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。
最终,在牛春根主持公道下,李瘸子兄弟几个只能乖乖认栽。
赔钱道歉,又写下保证书,以后不再来惹事,这才得以脱身。
陆远拿到赔偿,也没有独吞,到屯里小卖部拿了五包大前门香烟。
给了陆大旺两包,硬塞给牛春根两包,自己留了一包过年用。
陆远很清楚,只要维持好和陆大旺、牛春根两人的关系,在屯里就能安然无恙。
“小崽儿,越来越懂事了,比你爹强得多。”这是陆大旺对他的评价。牛春根原本死活不肯要,陆远说还要请他当媒人,帮找陈秀英说亲,这才收了。
对陆远看上陈秀英,牛春根倒觉得挺好,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。
“行,那叔就收下了,回头选个好日子,叔帮你去说说。”牛春根乐呵呵地道。
在陆远心里,早就在物色说亲的人选,要正派,又要有点分量。
思来想去,非牛春根莫属。
还有一点很重要,牛春根代表着官方,得到他的认可,等于得到官方认可。
背后那些乱嚼舌根的人,该闭嘴了。
在抵御寒潮之余,陆远又有了新的目的,那就是娶陈秀英。
尽管陈秀英已经嫁过人,是二婚,但陆远不管那么多,该准备的他都要准备。
而且准备的东西尽量要好,不让陈秀英受委屈。
回到家。
陈秀英和陆苗还没走,在煤油油下纳鞋底。
这是用几十层布叠出来的,刷了米糊并且压得很严实。
陈秀英左手食指套着针箍,吃力地将针顶穿鞋底,一针一线,一点都不含糊。
见陆远盯着她看,陈秀英一下红了脸,啐道:“这有啥好看的。”
她此刻手上的鞋底很大,不可能她或者陆苗的,只有可能是他的。
陆远笑着挠头:“以前没见过,想看看鞋子是咋做出来的。”
听他这么说,陈秀英好笑地拿着鞋底比对了一下他的脚,尺码应该差不多,抿嘴笑道:“等把鞋底纳好,缝上鞋面,就能穿了,没啥复杂的。”
陆苗在旁边插嘴道:“哥,你今年有新鞋穿了,嫂子说年前肯定能赶出来。”
陈秀英娇羞地白了她一眼:“你别瞎说,我才没说过。”“哈哈……”陆苗指着她手上的鞋底,“有本事你说这不是给我哥做的?”
“你个臭小妮子!”陈秀英羞得起身要去撕她的嘴。
做归做,大家心照不宣,说出来多羞人啊。
闹了一会儿,陈秀英故作恼火地独自离开,陆苗却是厚着脸皮跟上她。
陆远在后面默默送她们进家门,又站了片刻,才转身回去。
他以为陈秀英没发现,其实陈秀英早就发现了。
回到家后,她透过门缝看着他,美眸在月色下亮晶晶的,羞中带喜。
“嫂子,我哥走了?”陆苗好死不死地又凑过来。
“嗯,走了。”陈秀英有些失落地点点头。
陆苗伸手搂住她的脖子,在她耳边痴痴笑道:“别急,我会催他找人上门提亲。”
陈秀英又好气又好笑,伸手挠她痒:“你讨厌死了,我有啥好急的,我才不急!”
又羞骂道:“以后不许叫我嫂子,让人误会。”
“嫂子,嫂子,嫂子……”陆苗偏叫,还叫个不停。
“我让你叫,你个死小妮子!”陈秀英追着挠她。
……
陆远回到家,打开地窖,把要储存的物资藏进去。 幸运飞艇开奖网
他很庆幸,要是不把地窖弄得这么隐蔽,今天肯定就曝光了。
一旦让人知道他囤了不少东西,不光会眼红,没准还会偷偷惦记上。
尤其是陆建国那一家子,干活没啥本事,贪便宜捞偏门的事干得很来劲。
再看新屋的墙,上面有不少脚印,但没有一点破损。
难怪李瘸子那伙人在治安队交待时,还特地提到他家的墙邪门,咋踢都不坏。
“要保持低调,绝不露财,包括自行车也是,哪怕买回来,也要说借的。还有就是陈秀英和苗苗的安全,以后得加个小心……”
陆远躺在床上喃喃自语,不久进入梦乡。
梦里,漫天雪花,大地冰封,朔风如同冰刀,逼得人们无法出门,只能窝在家里。
应该是寒潮降临了,屋里屋外一样冷,不烧炕根本没法睡觉。
等到天亮,赫然发现门外的积雪已经没腰,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。
没有办法出门,没有办法觅食,整个屯子困在大雪里,各人只能自求多福。
雪还在下,不停地下,纷纷扬扬。
因为储备了足够的柴禾,陆远可以奢侈地烧炕,屋里还算暖和,吃的也充足。
其它人就没有这么坦然了,先是咒骂声,后是哭嚎声,此起彼伏。几天后各种声音都小了,整个屯子变得安静下来。
又过了几天,偶尔会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,没哭一会儿就变得有气无力。
屯子里开始死人了,陆远也一下子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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