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“你当真要为了他,舍弃一切?”
我站在窗边,望着夜色中摇曳的竹影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。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,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。
“师父,您明知故问。”我轻声回应,目光却未从窗外收回,“若不是他,我早已死在那场血雨之中。”
“可他……是扶祁。”那人顿了顿,声音愈发低沉,“那个曾以一人之力镇压整个修真界的杀神。”
我猛地转身,目光灼灼:“那又如何?我只知道,他是我的救命恩人,也是……我愿用一生去守护的人。”
夜色如墨,浸透了山间草庐的每一寸檐角。风穿过竹帘,发出细碎的沙响,像谁在暗处低语。我跪坐在蒲团上,指尖微微发颤,目光却死死锁住那个倚在窗边的身影——我的师父,扶祁。
他披着一袭素白长衫,衣袂被晚风轻轻掀起,宛如月下浮游的孤鹤。眼上蒙着一方旧纱,薄如蝉翼,却隔开了尘世千般喧嚣。他总说,看得太清,心会疼。可此刻,我只觉那层纱后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湖,而我正站在岸边,即将纵身跃入深渊。
“青禾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带着药香与檀烟交织的气息,“你体内的邪祟已近心脉,若再不引出,怕是……撑不过三日。”
我垂下头,喉结滚动了一下,仿佛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。一年前,我以走投无路之姿叩开这扇门,满身血污,谎称遭仇家追杀,只求一线生机。他信了,用七日七夜为我驱毒,指尖拂过经络时,温润如春水淌过荒原。那时我就知道,这个人,不该存在于这浊世之中。
可越是洁净的东西,越想亲手玷污。
“劳烦师父。”我低声应道,语气恭敬得近乎虔诚,心底却翻涌着滚烫的恶意。这一年来,我忍耐着体内邪气反噬的痛楚,装作乖顺弟子,在他身边低眉顺眼地奉茶递药。只为等这一刻——在他耗尽修为、灵力最弱的瞬间,将他彻底踩进泥里。
子时三刻,铜漏滴尽最后一声。
他盘坐于榻,掌心贴在我后背,灵气如涓流注入。我能感觉到他气息渐弱,如同燃尽的烛火,摇曳着最后一点光。时机到了。
我猛然转身,反手扣住他手腕,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他惊愕地仰起脸,唇微张,未及言语,已被我狠狠压倒在床。
“你——”他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纸鸢线,断在半空。
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。唇覆上去的刹那,他轻颤了一下,像雪落进火堆,瞬间融化又腾起白雾。那双被纱布遮掩的眼眸闭得很紧,睫毛微微抖动,像是受惊的蝶翼。我咬住他的下唇,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,不知是破了还是他自己咬的。
“小颜……”他喘息着唤我,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像一根细弦在黑暗中轻轻拨动,“别这样……你会后悔的。”
小颜? 我几乎笑出声。这亲昵的称呼像一把钝刀,缓慢割开我伪装的铁壳。我本该恨他,恨他救我,恨他对我温柔,恨他让我在无数个夜里梦见他的手指抚过我的眉骨,说:“青禾,你要好好活着。”
可现在,我只想毁了他。
我低头吻他手腕内侧那片嫩肤,齿尖轻磨,留下一圈浅浅的红痕。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红痣,红得像是谁用朱砂点下的命运印记。我忽然想起昨夜弹幕里的嘲讽:【白睡了!那人胸口那么明显的莲花烙印,她只顾着快活,眼睛根本没看。】
莲花烙印……扶祁的标志。
我心头猛地一震,动作微滞。
可随即,欲望如潮水般再度席卷。管他是谁?就算是天道化身,今夜也得匍匐在我身下。
“师父别怕,”我贴着他耳畔低语,气息灼热,“这点红,不算什么。待会儿,我给你涂药。”
话音未落,唇已沿着那抹红痕缓缓上移,舌尖轻触那颗红痣,仿佛品尝一颗藏了三百年的蜜露。他身子猛地一僵,呼吸骤乱,挣扎起来,腕骨撞在我掌心,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力度。
“小颜……清醒些……你被邪气迷了心窍……”他喃喃,嗓音破碎,像古寺残钟在风雨中摇晃。
可他说错了。
我不是被邪气所控,而是终于听从了内心最深处的渴望。
我凝视着他泛红的脸颊,鼻尖沁出的细汗,还有那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膛。这一切都太过完美,完美得让人发疯。若世间真有神明,那也不过是他这般模样——清冷如月,却又在情欲中颤抖得如此真实。
我忍不住又吻下去,从手腕到颈侧,再到他微启的唇。他终于不再说话,只是轻轻哼了一声,像雪崩前最后一片落叶坠地。
那一刻,我忽然意识到——
或许从一开始,就不是我在算计他。
而是他,早已看穿一切,却仍选择留我在身边,像收养一只带毒的野兽。
而我,终究成了他慈悲心肠下的祭品。
天光微亮时,我收拾行囊,踏出院门。晨露沾湿了鞋尖,凉意顺着脚踝爬上来。就在此刻,几行文字凭空浮现于脑海,如幽魂低语:
【女主真是个迷糊蛋!她师父哪里是什么医修,分明就是如今杀戮道的第一高手,扶祁啊!】
【白睡了!那人胸口那么明显的莲花烙印,她只顾着快活,眼睛根本没看。】
【谁懂啊姐妹们,某人还在盘算怎么讨个名分,结果媳妇直接溜了。】
【师父太惨了,洁身自好三百年,一夜失身又动情,最后还被始乱终弃。】
我脚步一顿,浑身血液仿佛凝固。
回头望去,草庐静立,窗扉半开,那方素纱静静搭在椅背上,像一段无人认领的梦。
而我,竟不知自己究竟是猎手,还是早已落入陷阱的困兽。
往事如烟,被风卷着散在岁月的缝隙里,可那日剑光一闪的痛楚,却像烙印般深深刻进骨髓。一年前,我与漠苏决战于断崖之巅,天地失色,风云倒悬。他那一剑,不偏不倚,斩碎了我左脉灵根,半边经络自此枯竭如荒原古井,再难汲引灵力。
消息如瘟疫蔓延,仇家闻风而动,像嗅到血腥的豺狼,自四面八方围猎而来。我在血雨中奔逃,身负重伤,却被一道阴冷邪气趁虚而入——那是某种古老咒术所化的毒瘴,缠绕在心脉深处,如同蛰伏的毒蛇,随时准备噬咬神智。我们修杀戮道的人,最忌此物:它不伤皮肉,专蚀魂魄。一旦发作,轻则癫狂失控,屠戮无辜;重则经脉爆裂,形神俱灭。
天下之大,唯有一人能解此厄——那位游走于尘世边缘的医修,七。
传说他无门无派,居无定所,只携一只狸花猫妖同行。那猫通体斑驳如秋叶落地,眸光幽深似古井映月,常蹲在他肩头,冷冷打量众生。而我,曾手刃妖类无数,猫族亦不在少数。它们临死前的哀鸣、瞳孔涣散的瞬间,皆化作我修行路上的踏脚石。如今,却要循着那些残存的妖气痕迹,去寻一个救我性命之人。
讽刺吗?可笑吗?我冷笑,唇角扯出一道僵硬的弧线,像是锈铁刮过石板。
七信佛缘,救人从不问身份,只看“相逢是否是命”。他曾言:“医者非渡人,乃点灯。灯火明灭,由缘不由力。”祛除邪气耗损元神,若无深切羁绊,他不会为谁燃尽心火。
所以,我不能只是求医者。
我必须成为他的徒。
于是,我藏起一身煞气,将自己扮作一名被邪修所害、误入歧途的落魄剑修。衣衫褴褛地出现在他隐居的小院外,跪在细雨中三日,任寒风吹透残躯。最终,他推门而出,素白衣袍拂过泥泞地面,目光落在我身上,平静得像看一片落叶。
从此,我开始了卑微的侍奉。
每日清晨挑水翻山,肩头木桶咯吱作响,仿佛在嘲笑我的狼狈;午后耕田锄草,指尖磨出血泡,又结成茧,像命运一层层裹住锋芒;夜晚灶火跳动,我熬药煮粥,小心翼翼端至他案前。连那只高傲的狸花猫,我也极尽讨好——梳理它的毛发时动作轻柔如抚琴弦,喂食必选最鲜嫩的鱼脍,甚至在它打盹时屏息静坐,不敢惊扰一丝气息。
它起初对我龇牙低吼,后来竟渐渐蜷在我膝上安眠。
那一天,邪气骤然反噬,如万蚁噬心,寒流与烈焰交替冲刷经脉。我倒在院中青石板上,口吐黑血,意识如风中残烛。恍惚间,看见他站在檐下,手中药杵停在半空,狸花猫轻轻跃下,蹭了蹭我的手臂。
然后,我听见他说:“罢了,既已至此,便随我入室吧。”
那一刻,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他收我为徒,并开始为我施针驱邪。金针入体,牵引着邪气一寸寸剥离,每一次治疗都像剥皮抽筋,但我咬牙承受,因我知道,这是通往新生的窄门。
今日,最后一缕黑气自指尖溢出,消散于晨光之中。
我盘坐在蒲团上,体内灵力缓缓复苏,如春河解冻,汩汩流淌。压制了一年的暴戾本性,在这一刻如火山喷涌,再也无法遏制。我不再需要伪装温顺,不必再低头乞怜。
于是,当七背对着我整理药柜,身影清瘦如竹影摇窗时,我忽然起身,一步跨至他身后,伸手扣住他的手腕,猛地将他扳转过来。
他猝不及防,眼中掠过一丝惊愕,像湖面突起涟漪。
我凝视着他那双总是淡漠如霜的眼,喉间滚过一声低笑,沙哑而危险:“你说……佛讲因果,可曾想过,你救我的那天,便是种下了因?”
他的呼吸微微一滞,指尖轻颤,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却又不愿相信。
我逼近半步,鼻尖几乎触到他的额角,声音轻得如同耳语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:“现在,该我来取果了。”
狸花猫在屋梁上倏然竖起尾巴,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,仿佛预感到了某种不可挽回的变局。
而我,终于不再压抑心底那簇燃烧已久的火焰——自第一眼见他站在雨中望着我的那一刻起,便已悄然点燃。
天色尚在混沌未分的灰白边缘,晨露压弯了草尖,一滴一滴坠入泥土,像无声的叹息。我提着包裹,脚步轻得如同怕惊扰一场不愿醒来的梦,悄然穿过那座小小的院落。风从屋檐下掠过,卷起几片枯叶,也卷走了我最后一丝犹豫。
可就在踏出院门的那一瞬,眼前忽然一阵恍惚,仿佛有金砂被无形之手撒入瞳孔,几行文字如游鱼般浮现在半空,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。
【女主真是个迷糊蛋!她师父哪是什么医修,分明就是那位凭一己之力登上杀戮道巅峰,一夜之间震惊整个修真界的扶祁啊!】
【白睡了!那人胸口那么明显的莲花印记,她只顾着快活,眼睛根本没看。】
【谁能懂啊兄弟们,师父还在琢磨怎么讨个名分,结果媳妇直接跑路了。】
【师父太惨了,守身如玉三百年,一朝失身又动情,最后还被始乱终弃。】
我脚下一滑,像是踩中了自己的心跳,喉头猛地一紧,竟被一口唾沫呛得咳嗽起来,肺腑间火辣辣地疼。
——昨夜那个被我压在床榻之上、唇瓣染血、呼吸微颤的温软身影……是扶祁?
那个名字在我舌尖滚过,带着铁锈与霜雪的气息——扶祁,杀戮道的孤峰,修真界无人敢直视的禁忌之名。他曾立于尸山血海之中,一剑斩断万妖咽喉,血雨落下时,连天地都为之噤声。
而十五年前,我亲眼所见的那个男人,一身长袍浸透黑红,宛如披着整条江河的残阳。他站在战场中央,眉目冷峻如寒月映照冰湖,只淡淡对我说了一句:“握紧你手中的剑,护住你身后的百姓。”
那一刻,他是神明,是我此生仰望也无法触及的存在。
可如今,他却成了我口中柔弱怯懦、走路都能绊倒的医修“七”?一个连脉象都要反复确认三次的温和大夫?
荒谬!这定是我昨夜癫狂太过,心魔作祟,才生出这般亵渎的幻觉!
我低着头,加快步伐,试图用脚步碾碎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。可那些金色的文字竟如影随形,再度浮现眼前,像是命运亲手写下的嘲讽批注。
【女主现在走得那叫一个洒脱,等下次再见,哼哼,有她哭的时候。】
【哈哈哈直接被武力压制,罚她主动一百次!】
【我已经开始狠狠期待了!】
我咬紧牙关,几乎要拔腿狂奔。可就在这时,心底某个角落轻轻颤了一下——若他真是扶祁呢?
这个念头一旦滋生,便如藤蔓缠绕心脏,越收越紧。倘若那一夜并非偶然,而是我亲手将供奉于神坛上的神明拖入尘泥……那我不只是蠢,更是罪人。
正欲迈步逃离,余光却瞥见房门虚掩,屋内烛火微晃,映出一道熟悉的剪影。鬼使神差地,我推开了门。
“师、师父,你醒啦。”声音干涩得像枯井里捞出的绳索,绷得快要断裂。
他正倚在床边,青衫素净,发丝整齐地束起,眉眼含笑,一如往常那般温润如春水初融。可那双眸子,却清明得令人心慌,仿佛早已洞悉一切。
“小颜,”他轻声道,嗓音如风吹竹林,“你刚才去哪儿了?”
那一声“小颜”,温柔得几乎能融化冬雪。可我听得出其中藏着一丝试探,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他是在等我回来吗?还是……在等我承认什么?
弹幕悄然浮现:
【不对劲,剧情乱套了,女主居然回来了?看样子还想留下。】
【难道她已经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了?】
我站在门口,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拧转。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医修,那我昨夜的行为虽不堪,却也不至于无法收拾。可若是扶祁……那个曾以一人之力镇压三千妖魔的存在……
愧疚如潮水漫上胸膛,几乎让我窒息。我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容,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中:“师父,你先歇着,早饭……我这就去准备。”
转身欲逃,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牢牢攥住。
他的掌心烫得惊人,像是体内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,而表面却依旧平静如琉璃湖面。
“小颜,”他望着我,目光深邃如古井幽潭,清晰映出我仓皇的脸,“昨晚……是你体内的邪气又失控了吗?”
问得极轻,极缓,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,激起的却是千层涟漪。
我知道他在试探。以往每逢邪气暴走,我总会失忆数日。可这一次……我没有忘。每一个吻,每一次喘息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我的心跳骤然失序,像是野马挣脱缰绳,在胸腔里横冲直撞。而他显然也察觉到了——指尖顺着脉搏滑过,微微一顿。
“没关系的,”他垂下眼睫,声音低柔得近乎叹息,“师父不怪你。”
那一句“不怪你”,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割开我的皮肉,痛得缓慢而深刻。我不是需要原谅的人,我是那个闯入神殿、玷污圣物的窃贼。
弹幕刷过:
【师父真的好温柔,不愧是正宫嫡妻。要不是女主后来抛弃了他,他也不会彻底黑化啊呜呜呜。】
【就是,只要女主开心,他甚至能容忍其他男主的存在。】
我喉咙发紧,想说点什么,却发现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可笑。
“师、师父……那个……”我结巴着,手指无意识绞紧衣角,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点支撑。
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情绪波动,像是冰层下暗流涌动。握着我的手又收紧了些,似乎还想追问什么。
我不敢再听下去,猛地打断:“有什么事,咱们……还是吃完饭再说吧!”
话音未落,我已像受惊的雀鸟般窜出门外,背影狼狈得连自己都想嘲笑。
我承认,我怂了。
如果你曾把一个人当作信仰供奉多年,某天醒来却发现,自己不仅亲了他的唇,还压着他喘息了一整夜……你会不会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?
厨房里,我磨蹭了一个时辰。
灶火将熄未熄,映得墙壁上的影子摇曳不定。我盯着锅里的粥,思绪却早已飘远。直到一声慵懒的猫叫划破寂静。
“花仆人,你是不是手痒了,不想干了?”
屋顶上,一只狸花猫正蹲踞着,嘴里嚼着我昨日辛苦从河里捞上的肥鱼,尾巴高高翘起,满脸倨傲。
我懒得理它,端起饭菜,硬着头皮走向师父的房间。
“喂,你听不见吗?本大爷在跟你说话!”猫妖不满地甩尾,声音里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。
我没理会,径直走过。可身后那只猫为了吸引注意,竟故意摆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,前爪叉腰,后腿微曲,活像个江湖卖艺的杂耍艺人。
我没看见。
可报应来得极快。
当我端着饭菜走进院子时,那只猫也跟了进来,目光扫过扶祁脖颈时,忽然眯起了眼睛。
“祁,你脖子怎么了?被虫子叮了?还有你的嘴,怎么也破了?”它歪着头,语气天真却不怀好意。
“花仆人,你咳什么?你也让虫子咬了?”
“不会吧,你们两个昨晚该不会背着我偷偷出门了吧?是隔壁村那两只笨兔子?还是后山林子里那只傻鸟……”
我忍无可忍,怒喝一声:“闭嘴!”
猫妖瞬间炸毛,尾巴竖得像根旗杆:“好啊!我就知道你不想伺候我了!前几天是谁抱着我说最爱我的?你这个骗子……”
我干脆封闭听觉,世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。
片刻后,我才缓缓解除封锁。 幸运飞艇官网
弹幕提醒我:
【女主别封听力了,你家师父已经忍无可忍,一挥手把猫猫扔飞出去了,哈哈哈。】
【解决了电灯泡,该清算昨晚的账了。】
果然,门外传来一声闷响,紧接着是某只猫凄厉的嚎叫。
我苦笑。终究躲不过。
“师父……”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。
话未说完,一道清冷如霜的声音从院外传来:
“黎青禾,你果然藏在这里。”
我浑身一僵。
那张脸,哪怕化成灰我也认得——漠苏,当年一剑劈碎我灵根的宿敌,如今却也将成为我命定之人之一?
荒唐,可笑,却又真实得令人窒息。
“师父,你先用餐,我去处理点私事。”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扶祁点头,神色依旧温和,可那双看似平静的眼底,却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。
我知道,他不喜欢这个人。更让他不悦的是——他已经知道,“小颜”只是假名,我的真名,是黎青禾。
我走出院子,冷声道:“要打,出去打。”
漠苏站在院外,面容冷峻如寒石:“在你看来,我来找你,只为动手?”
“不然呢?”我冷笑。
他沉默片刻,目光落在我身上,复杂难辨。
“屋里那人,是谁?”他终于问出口。
我不想回答,只想远离这片是非之地。可就在此时,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,我本能地祭出本命剑,剑锋精准格挡住他伸来的手。
弹幕刷屏:
【哎哟,师父拉手时她躲不过,换个人反应这么快,啧啧。】
【也不能这么说,可能是师父修为太高,女主来不及反应。】
【谁信?】
【谁信?】
“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灵根……”他低声解释。
我打断他,直视他的双眼,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:“漠苏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他整个人一怔,俊脸瞬间涨红,嘴唇微张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死寂。
良久,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:“不喜欢。”
可那颤抖的指尖,那微微起伏的胸口,那不敢与我对视的目光——都在说着相反的答案。
“……那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打?”我问。
他只答了一个字:“嗯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要冷静。如今灵根崩裂,实力大损,再打不过是自取其辱。何况,若不是他当年那一剑,我又怎会沦落至此?
正欲离开,忽闻一声怒吼。
树梢上,某只猫早已挂了许久,此刻猛然跃下,半空中身形扭曲拉长,黑影落地时,已化作一名黝黑少年。狭长的琥珀色眼眸闪着野性的光,耳侧一条细辫随风轻晃,落地时还不忘朝我挑眉一笑,仿佛在说:“老婆,我帅不帅?”
兽爪与法器相撞,爆发出刺目的火花,冲击波将我掀飞数步。
弹幕沸腾:
【喵喵:敢碰我老婆的手,打死你打死你!!!】
我踉跄站稳,看着眼前三人——一个是曾将我奉为神明的扶祁,一个是劈碎我灵根的宿敌漠苏,还有一个是曾被我当成宠物揉捏的猫妖。
命运的剧本,竟如此荒诞而盛大。
我默默转身,心想:此地不宜久留,还是先撤为妙。
回到院中,扶祁已收拾好碗筷,正蹲在角落照料那株枯黄的灵草。他动作轻柔,仿佛对待的是易碎的梦境。
我望着他,心中疑惑翻涌。那个曾令天地变色的男人,为何甘愿隐居于此,日复一日侍弄一株毫无生机的草?
“回来了?”他抬头,目光温和。
我走近几步,小心翼翼试探:“师父,你……身体有没有不适的地方?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,随即笑道:“我没事。”
可那笑意,并未完全抵达眼底。
“过来,帮我瞧瞧,是不是灵泉水浇多了?”他指着那株草,语气自然,可我分明看见他指尖微微颤抖。
弹幕浮现:
【其实这株灵草,只要用女主的血就能救活。当初扶祁收她为徒,打的就是这个主意。】
【不过现在嘛,他舍不得了,谁让咱们男主是个恋爱脑呢。】
我心头一震。
难怪当初我邪气入体、吐血昏厥后,他会主动收我为徒。原来,图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,而是我的血——能唤醒他封印修为的钥匙。
“师父,”我缓缓伸出手,声音坚定,“灵泉或许无效,要不要……试试别的办法?”
扶祁停下动作,静静地看着我,良久,才轻声道:“若是这所谓的‘别的办法’,需你废掉一身修为,再献出半数精血呢?”
我愣住。
他竟说得如此直白。
可我很快回神,拔下发簪,毫不犹豫地朝掌心刺去。
就在簪尖距皮肤仅一寸之际,手腕再次被他握住。
四目相对,他凝视着我,眸中似有星河流转,终是轻轻笑了,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:
“说谎。”
我怔住。
他也看得出来?我明明已伪装得那般自然。
“那些都是以后的事,”他指尖轻轻拂过我的额发,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,“不如……我们先谈谈昨夜发生的事?”
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——他不要我的血,也不要我的命。
他要的,是我心甘情愿地留下。
夜色如墨,浓稠得仿佛能滴落下来。我是在城外荒域的边缘找到他们的——漠苏与小狸正扭打在一处,像两头被激怒的野兽,在沙地上翻滚撕扯,尘土飞扬,月光碎在他们身上,像是撒了一地的霜。
漠苏占尽上风,身形如铁塔般压着那只猫妖,动作凌厉而克制,每一击都带着久经训练的精准。而小狸早已不成人形,原本俏皮翘起的猫耳被划开一道血口,殷红的血顺着耳尖滑落,像一滴将坠未坠的露珠。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碎成褴褛布条,贴在渗血的皮肤上,狼狈不堪,却透出一种近乎残忍的美感——那是伤痕与野性交织出的破碎诗意。
我站在不远处,喉间微动,轻咳一声,声音不大,却像石子投入死水,瞬间搅乱了这场厮杀。
“够了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寒潭,“再打下去,你们只会一起死在这里。”
漠苏闻言松手,肌肉紧绷的背脊微微一滞。可就在他迟疑的刹那,小狸猛地扬爪,锋利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三道深痕,血珠立刻从伤口渗出,蜿蜒而下。
那一刻,漠苏的脸色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幕,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怒火与痛楚。我几乎听见他咬牙的声音——那不是愤怒的咆哮,而是灵魂深处崩裂的细响。
我冲上前去,一把拽住小狸的后领,用力一拉。或许是太过仓促,他踉跄着跌进我怀里,温软的身体撞入怀中,带着淡淡的腥甜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我怔住,心跳漏了一拍。他的发丝蹭过我的脖颈,像春天最轻的风拂过湖面。
“……”我僵硬地抬起手,将他推开,指尖还残留着那一瞬的柔软触感。
漠苏站在原地,目光低垂,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,声音从齿缝间挤出,低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放开他。”
我慌忙收回手,像是被烫到一般。
小狸揉了揉脑袋,委屈地瞪着我,尾巴炸得像只受惊的松鼠:“花仆人,你干嘛推我?我又没输!”
我没理他,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若再晚一步,这两人怕是要把彼此撕碎。
漠苏终于抬眼看向我,眉宇间的戾气缓缓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冷峻与沉静。“说吧,”他嗓音低沉,像远处传来的鼓声,“什么事非得深夜来寻我们?”
于是,在星辰黯淡、风沙低语的夜里,我们三人踏上了通往荒域深处的路,去寻找那传说中的千叶露。
本想独行,可看着眼前这两个麻烦精——一个阴沉似深渊,一个跳脱如顽童——我忽然觉得,带他们同行,或许比让他们留在城里祸害扶祁更明智些。
漠苏听完,只是沉默片刻,便点头应下,仿佛我只是问他今日天气如何。而小狸则是一脸不情愿,嘴里嘟囔着“我才不要陪你去送死”,直到我们快出城门时,才鬼鬼祟祟地跟上来,像个不愿承认牵挂的小孩。
然而命运总爱嘲弄人心。
以下内容为付费内容52%
刚踏入荒域边界,脚下的土地忽然塌陷,天地骤然扭曲,我们如同坠入深渊,意识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撕扯。
“花……花仆人……”小狸的声音颤抖着响起,他不知何时已紧紧攥住我的袖角,指节泛白,头顶那撮小辫子吓得笔直竖起,“我……我觉得不对劲……好像有人在挖我的心……”
我也感到头脑一阵眩晕,耳边嗡鸣不止,像是千万只毒蜂在颅内振翅。视线模糊又清晰,再清晰时,我整个人如遭雷击,浑身血液都冻结了。
【卧槽……】
【卧槽……】
【卧槽……】
黄沙不见,寒风止息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幅足以令人窒息的画面——洁白的纱帘随风轻舞,光影交错间,两具赤裸的身体在床榻上纠缠翻滚,喘息低吟如丝线缠绕,钻进耳膜,直抵心脏。
那是……我和扶祁。
是那个醉酒之夜,失控之后的记忆碎片。
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!
我几乎是本能地伸手,一手捂住漠苏的眼,一手盖住小狸的视线,掌心滚烫,指尖却冰凉。
【这和当众播放私密影像有什么区别……】
【漠苏的世界观正在崩塌。】
【小狸的心也在碎裂。】
“那……那是谁?”小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眼神空洞,“为什么……长得像你和扶祁大人……”
我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声音平稳:“幻象而已,都是假的,别信。”
可我自己都知道,这话多么苍白。
这该死的幻境,竟会映照人心最深处的秘密——它随机抽取记忆,将最隐秘的过往赤裸裸地摊开在所有人面前。
小狸忽然瞪大眼睛,瞳孔剧烈收缩:“等等……那天你说最喜欢的人是我……你还亲口答应过的……结果……结果你居然和扶祁……啊啊啊!骗子!大骗子!”
他猛地将我推开,力道之大让我踉跄后退。下一瞬,他化作一道灰影,凄厉地嘶叫一声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“小狸!”我喊了一声,却无人回应。
寂静中,我缓缓放下捂住漠苏双眼的手。
然后,我看到了——他眼角湿润,一滴泪悬在睫毛边缘,迟迟不肯落下。月光映在他的脸上,像是碎银洒在寒潭之上。
【漠苏:默默守护五年,却发现女神与他人共度良宵,怎么办?】
【除了心碎,还能怎样?】
我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,像是怜悯,又像是愧疚。我故意放慢语调,带着几分讥诮地问:“怎么,不是一直说不喜欢我吗?哭什么?”
他猛地偏过头去,下颌线条绷得极紧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:“风太大了……沙子迷了眼。”
“哦。”我轻声应道,却不再追问。
小狸走了,只剩我和漠苏在这诡异幻境中前行。只要找到阵眼,幻境自破,一切都会结束。
可走着走着,我忽然感到四肢乏力,体内似有烈火燃烧,灼热感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。
“漠……”我回头想唤他名字,话未出口,整个人已被狠狠按进一个滚烫的怀抱。
他的体温高得吓人,呼吸沉重地喷在我耳畔,激起一阵战栗。那双手臂如同铁链,将我牢牢锁住,不容挣脱。
【经典桥段终究还是来了。】
【孤男寡女困于幻境,必中魅惑之毒,啧啧。】
“别动……”他低语,声音里夹杂着痛苦与挣扎,“我……控制不住……”
我试图冷静:“漠苏,清醒一点,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。”
“我好像……中了幻境的引欲之术……”他艰难吐字,额头抵在我的肩窝,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襟。
我抬头,对上他的眼睛——那双平日冷静如深潭的眼眸,此刻燃着赤红的火焰,里面翻涌着从未见过的渴望与占有欲,像是野兽终于撕下了温顺的伪装。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俯身靠近,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廓。
千钧一发之际,我抬手,迅速封住他几处关键穴位。指尖触到他肌肤的瞬间,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震颤。
“冷静点,不然你会走火入魔。”我说。
他身体一僵,随即猛然发力,竟以蛮力强行冲破经脉封锁——体修的强大在此刻显露无疑。
完了。
我知道唯一的解法:必须打通他全身十八处要穴,疏导邪火。而这过程,需肌肤相接,气息交融。
正当我咬牙准备动手时,角落阴影一动,小狸竟又回来了。他手里攥着一块微光闪烁的石头,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们。
“我……”我刚开口。
“黎青禾……我好难受……”漠苏突然闷哼出声,声音沙哑得令人心颤。
我想回头解释,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腰带,另一只手钳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
【笑死,某只猫刚说服自己原谅,回来就看到这一幕,又被气跑了。】
没时间多想,我狠下心,将他压倒在地,手指迅速解开他的衣扣。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他的上衣被彻底剥开,露出结实流畅的肌理,每一道线条都诉说着力量与隐忍。他是体修,常年淬炼,身躯宛如刀刻斧凿而成的艺术品。
而我,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一个男人的身体。
那晚与扶祁,不过是酒精与欲望的产物,昏沉之中,未曾真正看清。如今这般清醒地触碰,竟让我心跳失序,脸颊发烫。
我不敢看他,几乎是闭着眼,凭着记忆点按穴位。每一次触碰,他都忍不住低哼,那声音像电流窜过脊椎,让我指尖微颤。
他的手始终抓着我的腰带,指节因克制而泛白,手臂青筋暴起,仿佛在与某种原始冲动做殊死搏斗。
【这画面,这声音,谁能不动心?】
【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狼狗?比师父还撩人。】
【女主怎么这么冷静?她真的不动心吗?】
终于,最后一处穴位疏通。我长舒一口气,迅速为他披上外袍。
“穿好了。”我低声说,声音有些发涩,“我们继续走。”
可话音未落,整个空间忽然剧烈震荡,像是玻璃镜面被人狠狠砸碎。光影崩裂,纱帐消散,现实重新降临。
漠苏虚弱地靠在我肩上,呼吸渐渐平稳。
远处,小狸握着那块碎裂的阵眼石,眼中怒火与悲伤交织,胸口剧烈起伏。
原来,是他愤怒之下,失手毁了幻境的核心。
风沙再次卷起,吹乱了我们的发丝。
没有人说话。
但有些东西,已经在无声中悄然改变。
千叶露生长在荒域最偏僻的腹地,像一缕被遗忘的月光,藏匿于群山嶙峋的骨缝之间。
有了前次险些丧命的教训,我不敢再轻慢。指尖微颤,终于从识海深处取出那枚封印已久的宝物——瞬息镜。它通体如凝固的水波,映不出人影,却仿佛能吞噬光阴。
漠苏斜倚在一旁石柱上,衣角沾着血渍,目光淡淡扫来,声音低沉如风吹过枯叶:「这就是你当年从天玄宗长老手中夺来的瞬息镜?」
我沉默,喉间泛起一丝苦涩。怎么能说是“夺”呢?那是我在生死擂台上,以剑挑落对方护心镜、逼其认输后,亲手接过的东西。光明磊落,不带半分偷盗之气。
小狸也凑近了,眉心拧成一个结,尾巴焦躁地甩动两下,语气里满是责备:「花仆人,你藏着这等逆天机缘,竟一直不肯用?我们差点死在里面!」
我垂眸,指腹轻轻摩挲着镜面,像是抚摸一段尘封的记忆。还不是因为……它只能使用一次。如同人生中某些不可重来的选择,一旦按下,便再无回头路。
这是我踏入杀戮道以来,得到的第一件战利品,原想留作纪念——纪念那个尚有资格骄傲的黎国公主黎青禾。可命运总爱嘲弄人,机关算尽,躲过了毒瘴、避开了妖阵,却偏偏在此刻,撞上了旧日臣属。
「殿下?」
一道惊疑的声音划破寂静,如冰锥坠入深潭。
数道视线瞬间钉在我身上,带着不敢置信与灼热的探寻。为首的锦袍青年缓步而来,靴底踏碎枯枝,发出清脆裂响。他身形挺拔,面容俊朗依旧,只是眼底多了几分风霜。当他看清我的脸时,瞳孔猛地一缩,眼中骤然燃起久别重逢的火焰:
「真的是您……青禾殿下。」
这个名字,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,猝然插入我早已封闭的心门。黎青禾——曾是黎国最受宠爱的公主,如今却只是荒域中一个披着粗布麻衣、背负血债的逃亡者。
唇角牵出一抹疏离的笑,还未出口,身旁的小狸已如箭般横身挡在我前头,毛茸茸的耳朵紧贴脑侧,声音冷得像冬夜寒泉:「什么殿下不殿下的,少在这套近乎!她早不是你们的主子了,滚远点!」
那人却恍若未闻,目光越过小狸,落在我洗得发白、袖口磨损的衣襟上。那一瞬,他眼中的光芒熄灭了,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痛惜,仿佛看见一朵曾开在金殿玉阶上的花,如今却萎顿于泥泞之中。
他缓缓跪了下来,单膝触地,声音沙哑:「青禾殿下,请随我回曦月吧。那里……还有人在等您。」
【这位应该就是女主的青梅竹马男主之一,洛无瑕了吧?最有钱的那个!】
【洛无瑕一直在寻找女主的下落,大概没想到她现在过得这么窘迫吧,哈哈哈。】
【不过他来荒域,似乎也是为了千叶露,好像是要救他们曦月的女帝。】
我的心湖本已平静如死水,却被“曦月”二字搅起滔天巨浪。那是故国覆灭后,新王朝的名字,也是埋葬我一切过往的坟场。
我轻轻摇头,声音轻得像风掠过荒草:「我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。过去的魂魄早就烧成了灰,随风散了。」
说完,我拉住漠苏和小狸的手腕,转身欲走。脚步刚动,身后传来一声低唤:「殿下——」
我没有回头。有些路,走过了就不能回头;有些人,见到了,反而更该远离。
可我知道,不能真走。
既然猎物自己送上门来,又何必急着逃?等他们与守护妖兽拼得筋疲力尽,我们再悄然出手,摘取果实,岂不更为稳妥?
小狸一边被我拽着狂奔,一边扭头瞪我:「那人真认识你?为什么叫你殿下?那是什么头衔?」
我抿唇不语。只有漠苏始终沉默,因为他知道一切——我的出身、我的陨落、我为何执剑走上这条血腥之路。
「认识,」我终于开口,嗓音干涩,「但那已是前世的事了。」
「那你跑什么?」他嗤笑一声,狐尾扫过我的手臂,「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不知哪冒出来的野男人,对你图谋不轨。」
我脚步一顿,心头微颤。【恭喜你,猜对了,就是女主后宫中的一员。】那些浮现在虚空中的文字再次浮现,带着戏谑与窥探的意味。
可我没空理会。洛无瑕向来理智如铁,绝不会因私情放弃任务。果然,片刻犹豫后,他便起身,率领队伍继续深入九阶妖王巢穴——千叶露所在之地。
而我,则带着二人绕行至一处隐蔽岩壁后潜伏。这里是退路必经之所,视野开阔,进可攻,退可守。
计划完美。
可世事常如暴雨突至,再缜密的棋局,也敌不过命运的一次翻手。
我未曾料到,曾经温文尔雅、运筹帷幄的洛无瑕,竟会败得如此彻底。他的强者队伍折损殆尽,他自己也被击倒在洞口,气息奄奄。
「现在双方都快不行了!」小狸双眼放光,几乎按捺不住,「花仆人,还不趁机冲进去抢?!」
漠苏难得点头附议,眼神锐利如鹰隼。
我却抬手制止,声音冷静:「再等等……时机未到。」
话音未落,小狸已化作一道银光疾射而出,身影眨眼间没入浓雾之中。
我闭了闭眼,终究咬牙跟上。
他们之所以惨败,并非实力不足,而是谁也没想到——此地竟有两只九阶妖王。一雄一雌,今日恰逢交配之期。
当众人意识到这一点时,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羞耻,仿佛闯入了禁忌的祭典。连我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。
而此刻,小狸已然冲入核心区域。
我与漠苏对视一眼,只能硬着头皮追入。
「殿下,这里太危险!」洛无瑕不知何时挣扎起身,挡在我面前,脸色苍白如纸,眼中却仍燃烧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,「快离开!让我来断后!」
话音未落,一团漆黑如墨汁般的雾气骤然升腾,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,将整片空间尽数吞没。
是妖族的迷魂阵——以情欲为引,以杀意为刃,能将人心撕扯成碎片。
我第一次后悔那么早用掉了瞬息镜。若有它在,或许还能撕开一条生路。
……
扶祁出现时,我正一手拖着昏迷的小狸,一手搀扶重伤咳血的漠苏。洛无瑕带来的强者尽数陨落,尸骨未寒,他本人也倒在我脚边,只剩最后一缕游丝般的气息。
「师父……」我喃喃出声,声音颤抖,「你怎么来了?」
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修为——明明当年遭人暗算,丹田破碎,需寻得传说中的“九转归元草”方能复原。可如今,他周身灵压涌动,虽不及巅峰,却已远超从前。
【师父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到底做了什么?】
【该不会是强行凝聚修为吧?那样可是会爆体身亡,化作一滩血水的啊!!】
他站在血雾中央,身影清瘦如竹,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破碎之美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。那天的他,浑身浴血,杀意滔天;如今的他,却像一盏即将燃尽的灯,温柔而凄凉。
「小颜,」他轻声道,声音如月下溪流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,「先把他们带出去。」
我咬牙,只得照做。将三人逐一拖至安全地带后,我转身欲再冲入战场。
一道无形结界却横亘眼前,冰冷而坚定。
他在里面,独自面对两只九阶大妖。
我疯了一般拍打结界,指甲崩裂也不觉痛,嘶吼着:「扶祁!让我进去!我能帮你!我可以——」
里面毫无回应。唯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,如藤蔓缠绕鼻腔,令人作呕。
【糟了?师父难道终究还是难逃一死?】
【原著中师父被击杀前都没能恢复修为,他现在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力量,顶多发挥出十分之一。若修为也随之崩塌,那他将彻底魂飞魄散啊!】
「全都给我闭嘴!」我猛然抬头,对着虚空怒吼,眼中戾气翻涌,「扶祁绝不会死!谁也不准预言他的结局!」
多年来,我一直假装看不见那些漂浮的文字,生怕它们察觉我能读取未来,从而封锁信息。可现在,我不在乎了。
趁着它们因震惊而停滞的刹那,我抬起手,毫不犹豫地,亲手毁去了自己苦修十余年的杀戮道修为。
那一刻,五脏六腑如被千万根钢针穿刺,骨骼寸断又重组,灵魂仿佛被投入熔炉焚烧。冷汗浸透衣衫,我跪倒在地,却仰着头,嘴角溢出血丝。
【女主你疯了吗?】
【你是要把所有底牌都耗尽去救扶祁吗?】
【既然你能看见我们,我们直接告诉你攻略不就好了!你还有四位男主,不能为一个男人毁掉自己的前途啊!你现在废了杀戮道,将来遇上第五位男主那个大反派,你打不过,必死无疑!只有你的杀戮道才能压制他!】
【对啊,就算你现在救下扶祁,他也未必能活下来……】
可我听不见。
我只知道,千叶露是我许诺给他的聘礼,是我穿越生死也要送到他手中的信物。
我撑着重伤之躯,一步步踏入血雾深处。终于,在一片混沌黑红之中,找到了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。
他听见脚步声,周身杀意骤然凝滞,像是暴风雨中突然停歇的一瞬。
「小颜……」他艰难地转过头,嘴角淌血,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,「你刚才……叫我什么?」
我祭出本命剑,剑光如雪,横立身前,挡住迎面扑来的妖气。
「扶祁,」我笑了,笑得凄厉而骄傲,「你要是在这种地方死了,岂不是辜负了当年那个以一人之力镇压整个修真界的‘第一杀神’?」
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搭上我的手臂,指尖冰凉,微微颤抖。
「疼吗……」
疼。
怎么会不疼。
废除修为,比剜心剔骨还要痛苦千倍。
但我没有退缩。我抛出一道防御屏障将他护住,转身欲战。临行前,我回头望他一眼,眸光如星火不灭:
「在踏上杀戮道之前,我可是黎国百年来最具天赋的第一剑修。这一次,换我来护你。」
……
当我扶着扶祁走出洞外时,三人皆已醒来。
洛无瑕盘坐调息,面色恢复了几分血色;小狸揉着脑袋,眼神复杂;漠苏静默如石,目光却久久停留在我身上。
「洛无瑕。」我从怀中取出玉瓶,递过去。
他怔了一下,接过千叶露,指尖微微发颤。在他尚未开口前,我又取出两个小瓶,分别交给小狸与漠苏。
或许因双妖共生,千叶露产量惊人,分他们一些,也算偿还一路同行的情义。
洛无瑕凝视着我,眼中情绪翻涌,最终只化作一句低语:「殿下……我在曦月等你。」
顿了顿,他又补了一句,声音极轻,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:「或者,你等我一下。」
女帝危在旦夕,他终须归去。
而我肩头的人呼吸愈发微弱,体温一点点流失。我抬头看他,他眼角还沾着妖王的血,红得刺目,衬得那张清冷的脸愈发脆弱。
他用尽最后力气,才吐出几个字,声音轻得像梦呓:
「小颜……我们……回家了。」
「师父……」我的声音轻得像一片叶坠入深潭,漾开一圈几乎听不见的涟漪。
他眸光微动,低唤我名:「扶祁。」
烛火在窗纸上摇曳,映得他侧脸如玉雕成,清冷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存。我垂下眼睫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——我们靠得太近了,近得仿佛呼吸都缠绕在一起,分不清是谁的暖意拂过谁的皮肤。
「这样……是不是逾越了?」我终于将心底那根细刺说了出来,声音微颤,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灯芯。
他却不答,只是微微倾身,温热的气息掠过我的耳廓,如同春夜细雨滑落花瓣的边缘。「你说,责任二字,仅是一纸名分便可承载?」
那一瞬,血液仿佛化作奔涌的溪流,在四肢百骸间灼烧。我张了张唇,却只挤出破碎的辩解:「不、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」
可此刻的姿态实在太过蛊人。我的背抵着他胸前,那颗心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,像远古的鼓点敲击着我每一寸知觉。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衣料下肌肉的微动,仿佛一头蛰伏的兽,静默中蕴藏着惊心动魄的力量。
「那是为何?」他低声追问,嗓音低哑如松涛暗涌。
自那日他以千叶露重塑形体,而我决意留下,他的言行便悄然生变。明明眉宇间仍是那副冰雪雕琢的疏离,言语却如蜜糖裹刃,甜得令人心慌,利得让人溃不成军。
心跳如擂鼓,我索性仰起头,迎上他幽深的目光,在那片深不见底的潭水中,轻轻吻了吻他颈侧的肌肤——那里干净得不染尘埃,却因这轻触泛起一阵几不可察的战栗。
他手臂倏然收紧,将我更深地纳入怀中,目光牢牢锁住我的唇,仿佛要将其形状刻进灵魂。「那一夜,你曾说……我最动人的,是此处。」他说着,指腹缓缓擦过我的唇线,动作轻柔得近乎亵渎。
我心头一震,脸颊滚烫。他是如何能这般平静地说出如此炽烈的话?仿佛那些话不过是寻常问候,而非足以焚毁理智的火焰。
我试图从空中寻觅那曾浮现过的文字——它们曾是我窥探他内心的密钥。可自从他知晓我能看见,那些字迹便如退潮般隐去,只剩虚空沉默。
正怔忡间,他忽然低语,声音轻得像梦呓:「小颜,可愿亲我一回?」
话音未落,窗外猛地“哐当”一声,木窗被人狠狠合上。小狸的声音破空而来,咬牙切齿,带着被背叛般的痛楚:「你们……竟敢如此!简直不知廉耻!」
屋内寂静如渊。
我知道,修喵的世界观,又一次碎成了齑粉。
而在我不曾察觉的院墙之外,漠苏的身影僵立如枯树,月光洒在他肩头,像是为一座即将风化的石像披上寒霜。他的手紧握成拳,指节发白,仿佛要将整片夜色捏碎。
屋内,几行细小的文字悄然浮现在半空,如同萤火游走:
【扶祁这一手,真是妙极了。故意让情敌听见,气得他们转身就走,哈哈哈。】
【谁还说他清冷大度?这分明是披着雪袍的心机绿茶,步步为营,专攻人心软肋。】 幸运飞艇开奖直播
我望着那行字,心头忽明忽暗,像被风吹乱的烛火。而怀中之人,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极淡的笑——那笑意未达眼底,却已足够颠倒众生。
九
黎国皇室世代以心头之血浇灌一株神莲,那莲名为“扶祁”,生于王族禁地深处的寒玉池中,根系缠绕着千年的执念与命脉。传说它通灵识性,饮血而长,唯有至亲血脉的赤诚之心,才能唤醒其真正的灵魄。
扶祁化形为人那一日,天象骤变。血月当空,乌鸦成群掠过宫阙,羽翼划破寂静,仿佛预示着王朝终章的来临。
也正是那一天,黎国覆灭。
妖魔自四野涌来,邪修踏血而至,皆为夺此天地奇珍——扶祁莲初化人形,精元未散,吞之可得千年道行,逆改命数。皇宫在火光中颤抖,琉璃瓦片如泪滴般坠落,在风里碎成星点。
扶祁睁开眼时,尚不知人间何世。他只觉魂魄轻飘,似浮于水面的一片莲瓣,刚从沉睡中苏醒,记忆如雾中残影,模糊不清。他的身体还带着莲的气息,肌肤泛着淡淡的青白光泽,像月光浸透的薄瓷。
他踉跄走出寒玉殿,迎面便是冲天的杀意与血腥。
城墙之上,一道纤细的身影孤然挺立,手中长剑已卷刃,却仍一次次挥出残影。她脚下尸横遍野,父王的龙袍被血染成暗褐,母后的凤冠滚落在阶前,兄长的佩刀断作两截,插在泥土之中。整座皇城,只剩她一人未倒。
她是黎青禾。
扶祁怔住。那一刻,风停了,火也仿佛凝滞。他看见那少女转身回望,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焚尽一切的怒焰,像是要把这苍天都烧穿一个窟窿。
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痛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苏醒。那一瞬,一段尘封的画面浮现:多年前,一个小女孩跪在寒玉池边,手腕割裂,鲜血滴入池水,染红了整池碧波。她疼得发抖,却咬紧牙关不哭出声,只低声祈求:“你要快点长大啊……别再让我流血了。”
那是他化形前的最后一滴血。
原来,是她。
扶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动,也不知道这一去是否还能归来。但他还是迈出了脚步,像一片被风吹向烈火的叶子,义无反顾地冲上了战场。
剑光起处,天地失色。
他本不该有如此力量,可那一刻,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因悲愤而共鸣。他的指尖绽出莲华般的光晕,每一击都带着净化万邪的威压。妖魔在他手下如枯叶般凋零,邪修的法咒尚未出口便化为灰烬。
那一战,他斩敌逾万。
可天道不容逆乱,更不容草木精怪染指人世劫数。雷劫自九霄劈下,紫电如龙,缠绕他的身躯,将他千年的修为尽数抽离。他的记忆如沙漏倾覆,意识碎成无数碎片,最后只记得那个站在城头的背影,和她眼中不肯熄灭的光。
他活了下来,却成了废人。不知姓名,不知来处,连自己是谁都已遗忘。他在荒野流浪,如同一具空壳,任风吹雨打,不再言语,也不再行走于人群。
直到多年后的一个春日,山道旁开满了野花。
他坐在溪边,望着水中倒影——一个苍白瘦弱的男子,眼神空茫如死水。
忽然,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那人停下,在他面前蹲下。一只素手伸到他眼前,掌心躺着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,花瓣柔软,蕊心微黄,像极了幼时她在宫中偷偷塞给他那朵。
“你还记得这个吗?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他抬眼,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,却未曾磨灭那股倔强的锋芒。她穿着素布衣裙,背负长剑,眉宇间藏着万里风霜。
是黎青禾。
她没有问他这些年去了哪里,也没有说她找了多久。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目光穿透他破碎的灵魂,仿佛要将那些遗失的片段一一拾回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最终,只伸出颤抖的手,接过那朵花。
指尖相触的刹那,某种温热的东西从心底涌起,像是冰封的河面裂开第一道缝隙。
她看着他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波动,嘴角微微扬起,像是释然,又像是叹息。
“我带你回家。”她说,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,却又坚定如磐石。
远处,山雾缭绕,晨光初透林梢。一朵无形的莲,在两人之间悄然绽放。
我们合力击溃最终反派的那一刻,天地仿佛都屏住了呼吸。残阳如血,洒在焦黑的大地上,像是一幅未干的画卷,浸染着胜利的余烬与疲惫的沉默。洛无瑕站在废墟边缘,风拂起他素白的衣角,宛如一片即将飘散的雪。他望着我,眸光清澈得近乎执拗。
“我要舍弃一切,随你们走。”他说这话时,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却又重得压进人心底。
我心头一颤,喉间泛起一阵苦涩。拒绝的话在唇齿间打转,却迟迟无法出口。正欲开口,眼角余光忽见漠苏冷哼一声,袖中剑气微动,小狸也悄然退后半步,指尖凝聚起一抹幽蓝灵光——他们早已压抑太久,而此刻,洛无瑕那看似平静的告白,竟成了导火的星火。
刹那间,三人交手如电,掌风撕裂空气,灵气碰撞出刺目的火花,仿佛连风都在尖叫。原本沉寂的战场再度沸腾,碎石飞溅,尘烟翻涌,像是大地在无声地哭泣。
我怔在原地,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。这混乱,竟让我松了一口气——至少,我不必亲口说出那句残忍的拒绝。
身旁的扶祁静静站着,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像是看透了这场纷争的本质,又像是洞悉了我心底那一丝怯懦。晚风撩动他的发丝,遮住了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情绪。
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。“要不……你去劝劝?”我的声音很轻,像是试探,又像是逃避。
他缓缓侧过头来看我,目光如月光落进深潭,温柔却不可捉摸。片刻后,他低笑了一声,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漫出来的,带着几分戏谑,几分宠溺。
“怎么,”他微微俯身,气息几乎擦过我的耳畔,温热而暧昧,“我的小颜,是真想让他们跟着?”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本该立刻否认,可看着他眼中那抹狡黠的光,鬼使神差地,我竟想顽皮一回。
抬眸迎上他的视线,我故意放柔了声音:“不可以吗?”
话音未落,他已伸出修长的手指,轻轻点在我的额心。那一触极轻,却像一道电流窜过全身,酥麻直抵心底。
“不行。”他低语,嗓音沙哑了几分,如同夜色里低吟的弦乐,“若真带上了他……今晚,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
风忽然静了。远处打斗的声响仿佛远去,天地间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呼吸,和那句缠绵入骨的威胁。我脸颊发烫,心跳如鼓,仿佛被他一句话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又是这一招——用情话作牢笼,以温柔为刑罚。
可我竟甘之如饴。
-完-
转载请注明来自Nkqfj,本文标题:《师父不可以攻略(与绝美师父共度春宵后我打算溜)》
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